“这些人如此心狠手辣,若有机会。非让他们加倍偿还不可。”明钦想起青衣社弟子遭遇伏击的惨状,不由的怒火中烧。
甘婀荷道:“我让蒹衣引开追兵。你会不会觉得娘亲自私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吧。”明钦犹豫道。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于一时’。吾人想有所成就,光有慈心恩义是不行的。忠勇两字断不可少。蒹衣跟随我多年,鲜衣厚味,我待她不薄。这等时候还不肯奋命,难道让我养她终老吗?德才堪用的人我让她生荣死哀,便算是仁至义尽了。”
作为孙满山的胤子,江山门的少主。甘婀荷即便不要求他去冲锋陷阵,有些天然的责任还是逃避不开的。眼前虽然兵凶战危,处境危殆。甘婀荷却没有丝毫畏葸惊忧之色,大约她对蒹衣的态度也是对自我的要求,纵然命尽于此,也不会坐以待毙。
“前面没路了。”
两人爬上山路,眼前却是一堵断崖。壁立十丈,崭峭峻拔,急切之间可不好攀爬。
“那就在这里吧。”
甘婀荷淡然一笑,随便拣起一块尖石在崖壁上刻画起来。
明钦知道她精擅符箓之法,先前在宣纸上画了一个云篆。连他的化身之术都躲避不过。若非谭定远出言解救,想要全身而退可不太容易。
甘婀荷刻写的极快,别看她体貌柔弱,很少有嗔恼愠怒的情绪。一块小巧的尖石在手中好似妙笔生光,刻画出一笔笔行云流水般的篆书,虽不见什么灵力涌动。笔笔都深入崖壁,勾划的墙土簌簌直落。
一股灼热之气逼迫而来。四个披甲士神出鬼没,形影妖异。倏然间冲到崖前,站定四角,虎视眈眈的盯着两人。
“神智夫人,你今晚是逃不掉的。乖乖跟我们回去面见主上吧。”
一个披甲士跨出一步,话声中透着异常的沉闷。好像是从遥远的地底响起似的。
这时,天色晦暗,斜月不明。披甲士近在咫尺,明钦留神观察,只见他们坚甲浮凸,宛若寺庙的金刚泥胎一般健硕,胸口隐隐浮现着一个篆字,明暗不定。如同是心脏跳动一般。
头颈上也戴着密实的头盔,扭转之时咯咯作响,狭长的眼眶流转着赤红的光芒,大约有夜视的功用。
“不知道这种铁甲比起我的诛天铠怎么样?”
明钦忽然想起马骨元灵留下的五副诛天铠,代表着为将者的五种品质,智、信、仁、勇、严。除了勇字夔牛铠赠与姬寒之外。另外几副都收在千金马骨颈下的铃铛里。
但这几副铠甲都蕴藏着四灵的精魄,只有具备铠甲标许的品质才有希望披挂起来。
倘若他和甘婀荷能召唤出一两副,援引上古神兽之力至少可以多几分自保的把握。
甘婀荷笔下微顿,却没有回转身形,冷淡地道:“你们主上又是谁?见与不见,可要看本夫人的心情?”
“那可由不得你。”
居中的披甲士冷喝一声,伸展双臂,浑身流转着赤红的光晕,顷刻间,山体剧烈摇撼,乱石惊飞,尘土飘卷,卷裹着断枝残叶簌簌而落。
“开——”
甘婀荷捏个法诀,挥袖在崖壁上一拂,一圈金色的云篆浮现出来,好像一个巨大的罗盘缓缓转动,山体轰隆剧震,似乎要被巨力擘开一般,脚下的土地坼然裂开,那个首领站在龟裂线上,打个趑趄快速向地底陷去。
“江河行地,合——”
披甲士训练有素,眼见同伴要陷落下去,却是惊而不乱,两边的甲士手掌疾探刺的一声半截小臂顿时抓进地面,四脚凌空好像有磁力一般砰的合到一起,搭成一个坚实的横梁。另一个甲士飞身跳进陷坑抓住陷落的同伴,双脚堪堪勾到横梁上。
四人胸口的篆字光芒闪烁,越发耀眼,底下的甲士并未跃身而出,反而延展着双臂铁掌箕张,断裂的地面在四人的牵引下轰轰隆隆竟有合拢的趋势。
甘婀荷微吃一惊,连忙将一股灵力送入罗盘,几个篆字互相连属,艰难的缓缓转动。
明钦凝神观察,这才明白原来四人胸口的篆字分别是江、河、行、地,另外一组披甲士多半是日、月、经、天了。
这些披甲士不但道法强横,竟然还有合而为一的变化。单个看来或许还不及诛天铠精奇。但若整合起来威力之强猛恐怕诛天铠都有所不如了。
“钦之,你快过来。”
甘婀荷眼见崖壁上的法篆在披甲士的悍猛争持下光华渐渐熹微,慌忙唤过明钦,矮身往崖缝中钻去。
她引用法篆引动山岳之力强行将崖壁打开一条裂缝,披甲士虽强,想要钻进去捉拿他们可不容易。
那披甲士也见机的极快,连忙组合阵法想将断壁强行合拢阻止甘婀荷进入。因为他们得到的命令是要生擒于她,如果任她逃入崖疑,即便大施神威将她挤作肉饼,那也无济于事。回去仍然难免受罚。
撑持之间,到底让法篆罗盘打开数尺深的一条裂隙,甘婀荷尽管不甚满意,也不愿再和披甲士对抗下去,以免功篑一亏。
明钦心领神会飞身掠入断壁,甘婀荷急步跟上。这样一来,披甲士深恐将两人碾死了弄巧成拙,纷纷从地纹下跳了上来,盯着不足一尺的罅隙干瞪眼。
呼啸声中,另外一组披甲士匆忙赶来,天甲士声若雷动,急问道:“找到神智夫人了吗?”
地甲士颓丧的指了指断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