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反反复复的维护,显然是惹恼了许母的。

当下,许母忍不住地低声喝道。

许父显然没料到许母会突然发难,而且看着她眼眶微红,忍耐委屈的模样,本来心中还有些恼怒,如今不由轻轻地吐了口气,也到底不想在儿子的婚礼上闹得难看,朝着许喜道:“阿喜啊,把钥匙给你嫂子。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一家人就该和和睦睦的,这要是闹僵了,不是给外人平添了笑话么?”

许喜闻言,撇了撇唇角,也知道现在是占不到便宜的。她只得把钥匙啪地一声丢到了许母手里,不悦道:“喏,给你就是了。大嫂何必板着个脸,叫外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人呢!”

左右,现在不拿,等穆婵娟进了许家的大门,以后还不是落在了她的手心里。

到时,这些东西还是她的。

这般想着,许喜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微微地抬起了下巴,拉着邢花就往外走,“大哥,你方才说外头怎么了?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什么的!”

许父方才帮了自家媳妇,现在总觉得内疚,只连忙跟了上去,“哎呀,阿喜啊,外头人多太乱了,你有心了,还是先休息会儿吧……”

人声渐远,许母却只觉得浑身都凉得慌。

她踉跄了一步,扶住了箱笼,缓缓地坐了下来,眼角稍稍湿润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排在了许喜的后头的,就是她儿子也是如此……

许贵穿着婚服,大红的颜色衬托得他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虽然算不上俊美,但也是挺拔硬朗的,落在外人的眼里,那就是个大好的小伙子。

今天,许贵的心情也是格外的晴朗的,他等了那么久,终于能够娶到自己心中之人,人生最如意的事情也莫过于如此了。

他这会儿正要回新房取东西,然后也好去穆家迎亲,却没想到竟是撞上了躲在库房里默默垂泪的许母。

许贵一愣,连忙走了进来,“娘,您这是怎么了?”他快步走到许母跟前,蹲下了身子,抬起头来,见得许母落泪,他慌忙取了手绢来给她擦泪。

许母摇了摇头,看到许贵这般,她扯了扯唇角,接过了手绢,“没事,娘没事。只是,看到你娶妻……有点高兴而已。当年,你还只有娘两个手掌大,而今却已经长得这般大了,都要有自己的媳妇儿了……娘,这是高兴的……”

许贵怔了怔,他缓缓地握住了许母的手,“娘,无论我以后是不是娶妻了,但是,您都是我的娘,我最重要的娘。那是谁都不能比的……”

许母点了点头,她反手握住了许贵的手,“好,娘明白了。”她擦了擦泪,任由着许贵把她扶了起来,“这外头天也不早了,赶紧地吃了中饭,去穆家接人吧!家这边,有娘在呢,一定会打理得妥妥当当的。你呢,就安心把人接到就成!”

许贵颔首,“是,儿子知道了。谢谢您,娘。”

谢谢您能够原谅我的任性,能够准许我娶穆婵娟,哪怕是会断了许家的香火……

就是因着这点,许贵其实也有愧疚。

许母锁了库门,拍了拍他的手,“跟自己的娘,还客气什么。好了,去吧!”

许家这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许贵也召集了迎亲队伍,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穆家前去了。

此时,穆家也是忙碌不已,大家都是忙得脚不沾地的。

穆婵娟身为新嫁娘,却算得上是最闲的。

本来按理说,这梳妆应该是由德高望重,年长的,儿孙满堂的老夫人来承担的。人也找好了,是附近的邻居,家中金玉满堂,在附近也颇有名望,经常被人请去梳妆的。

只是,穆婵娟却更想让穆凌落来。倒不是说想沾穆凌落身上的贵气,而是作为一种道谢的方式。

再来,却也是想沾沾穆凌落身上的福气。她这辈子也别无所求,只想得个子嗣。刚巧,穆凌落而今肚子里可不就是揣了个,婚后也过得美满幸福的,最重要的是身份尊贵,虽然年纪轻轻,但前头的这些都已经遮过去了这瑕疵。

就算之前还有人说不合规矩,但是这样的人家,能得个王妃来梳妆,那都是天大的面子和福气了。

所以,在外头的街坊邻居看来,倒也不觉得是什么不对,反而觉得是种福气。

指不定沾沾这福气,以后也能够旺旺夫,一举成为个官太太呢!

既然是穆婵娟要求的,穆凌落本也没推辞的道理,只是她却说最适合的其实莫过于宋烟了。

最后,也就稀里糊涂地定了宋烟了。

难得的起了个早床,因着国子监放假,穆良是肯定要在场的,毕竟他可是小舅子。而宿云孤近来都在宸王府里,如今也就跟着穆凌落来看看热闹。

当然,在宿小少爷看来,那根本就不是他想来的,而是被穆凌落这个女人给拖过来的。

这次用的胭脂水粉也是穆凌落特地带来的,极好的货色。

穆婵娟早早起床沐浴更衣,坐在铜镜前,就等着梳妆了。

宋烟望着她单薄的背影,眼眶微微一热,却在穆凌落的催促下,取了上好的檀木木梳,给她一下下地梳理着。

“一梳梳到发尾,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永结连理;

……”

待得《十梳歌》完毕,这发也是梳好了,挽起了漂亮的发鬓,只待放上凤冠了。

而宋烟的嗓子也哽咽得不成样了,泪水更是扑簌簌地直落。

自己捧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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