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简的目光扫过周衍臻手腕上包扎着的纱布,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问:“我记得前几天来的时候,他的手腕上好像没有这个。”
简小涵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丝笑容,说:“是吗?那应该是你没看清楚吧。”
“是这样吗?”陈聿简侧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明显并不是很相信她的话。
简小涵并没有就这个话题跟他说下去,只是问:“事情怎么样了?”
“昨天郑畅已经被警察逮捕了,周衍卿也说了,也放你们一马,我想你们不会有什么事,放心吧。”
她闻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笑了一下,然后冲着陈聿简深深鞠躬,说:“谢谢,等阿臻身上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会带着他离开这里,你告诉周衍卿,以后一定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碍眼。”
陈聿简并没有理会她的话,目光落在周衍臻的身上,默了片刻,问:“他醒过没?”
“醒过。”
“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没有。”她摇摇头,脸上满是失望。
陈聿简坐了一会之后,便离开了,离开之前,他对简小涵说:“离开的时候记得要通知我,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我的四哥。”
“我知道。”
看着陈聿简走远了,她才回了病房,将房门轻轻的关上,走到的床边,伸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手指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手腕上的绷带,眼眶微微发红,将他的手掌抵在自己的脸颊上,看着他,哽咽着说:“如果你能把一切都忘记多好,可偏偏成了半身瘫痪。阿臻,你不要怪我,我只是不想让你死,我知道你已经没有活头了,我只是不想让你死。”
“我会一辈子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放弃了那么多,我要求的不多,也不要理给我什么回报,我只想待在你身边,过点平淡的日子。”
她知道,周衍臻是醒着的,她知道他只是不想看见她而已。
她隐忍着不想哭出声音,可心里实在难受。前天夜里,他拿刀子自杀,她便一狠心伤了他双手手筋。她只是不想看到他伤害自己,她只想让他活着,不管以什么样子活着。
周衍臻终了还是睁开了眼睛,他说:“你知道我这样活着有多痛苦吗?”
简小涵闻声,一下停住了哭泣,抬眸泪眼汪汪看着他,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说:“阿臻……”
“这大概是我欠你的……”
简小涵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说:“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不管你以后会不会好。”
周衍臻没再说话,只轻轻点了一下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没有选择了。只是希望,安盺能在黄泉路上再等他一会。
他缓缓闭上眼睛,眼角缓缓滑落一滴眼泪。
这就是他的报应,老天不想让他那么轻易死去,死是解脱,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要忍受着过去,还有这现实残酷的生活。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呼吸声微颤。这报应,他承受。
……
宋静在离开之前,找了周衍卿,问了关于安盺的事儿,之前一直沉静在宋培礼夫妇离开的悲痛里,忽略了安盺的事儿,前几天陈枷枷忽然说起,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安盺。
周衍卿说:“我把这件事交给罗杏了,应该已经下葬了。”
宋静皱眉,“虽然安盺是大哥的养女,但也算是我们宋家的人,之前我是糊涂了,一时就忘记了。怎么能交给别人呢。”
周衍卿眼带笑意的看向了她,说:“姑姑,你觉得安盺喜欢做这个宋家人吗?”
此话一出,宋静便顿住了,同他对视良久,便也没了话,只道:“那她葬在哪里?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去看看。”
周衍卿打给了罗杏,之后宋静就没再过问安盺的事儿。关于安盺生前所有的财产,他都交给罗杏去处理。现下,罗杏算是全权代替了安盺的位置。
安盺下葬之后的第二天,罗杏曾来找过周衍卿,同他简单的汇报了一下,犹豫了好一会,她还是忍不住问:“你会去看她吗?”
周衍卿把这件事交给罗杏,是因为他知道她们之间的交情,此后他都不用再多问。他停下了手上的笔,抬眸看了她一眼,浅浅的笑了笑,说:“我跟她已经不是朋友了,小诺和旬旬会变成现在这样,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我选择给了安盺一个机会,这大概是我做的最错的一步。当然这不怪安盺,是我的错。但我想不管是她活着,还是死了,我都不会再跟她有任何交集。”
“说真的,他们之间对我和旬旬做的那些事,即便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理由充足。但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的,包括我的父母。只是这父母,我没的选。”他说完,便又低下了头,他说的很坚定决绝。
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出答案,但罗杏也知道,他不会去的。之后,她便没再对他提过安盺的事儿。
罗杏对于安盺的死,并没有太过于难过,因为她知道,对于安盺来说,死是一种解脱,这应该是她最好的结果。
后来,简小涵推着周衍臻去过一次,墓碑上的照片是安盺的证件照,看起来有些稚气,扎着马尾,明显是学生时代的照片。罗杏找了很久,她的单照只有这种证件照,她便在各种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