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妈妈拿着大夫人写的信,直接出府,直奔宫里,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才回到远宁侯府,去了聚萍院向大夫人禀报道:“奴婢拿着夫人的帖子让宫里的人呈递给贵妃娘娘,正巧碰上贵妃娘娘陪皇上游历万红园,奴婢不敢打扰,于是在下面候着。听宫里面的人说,如今的万红园张灯结彩的,里面的人忙得团团转,都在筹办着贵妃娘娘的寿宴,那些人还悄悄地说,就算以前,皇后在的时候,也不见得有这么夸张的排场,看起来皇上对于咱贵妃娘娘真的十分的宠爱。”
大夫人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那是当然,贵妃娘娘是谁啊,那可是我的亲外甥女,自小看着长大的,一副聪慧相,兼长得天姿国色,一看就是大福大贵的命。不过当年那档子事……”
大夫人的眉头只微蹙了几秒钟,很快便舒展开来:“瞧我这高兴的,竟然胡思乱想起来,好端端的,想那些作甚么!只要她好好的,一直被皇上宠着,这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天大的福份了。”
蔡妈妈起初觉得贵妃娘娘为了一个寿宴,搞这么浩大的排场,似乎有些欠妥,但如今听得大夫人的口吻好像还是很高兴的样子,心里面那点担忧便放了下来。想想也是,得宠的时候不张扬一些,等到人老珠黄失去宠爱的时候,怕是想弄些排场出来还没这个能力机遇呢。蔡妈妈猛觉得醒悟,自己怎么也尽想着些不好的事情了?在心里面暗暗咒骂了自己几句。
她抬头瞧瞧大夫人,接着说道:“奴婢等了约莫一个时辰,贵妃娘娘回来了,还是皇上亲自送回寝宫的。为了贵妃娘娘,皇上竟然也早朝也没上,大夫人您看,咱们贵妃娘娘真是好福气啊。”
大夫人含笑点头,忽然就想到自己,自己一个人张罗一大家子。劳心又劳力的,也不见得侯爷对自己多一点关怀,反而整天跟着他的那些门客游山玩水的,想起来就觉得憋屈。
蔡妈妈没有注意到大夫人的神色。继续说道:“贵妃娘娘回来,便要沐浴,奴婢又多等了一刻钟,娘娘这才出来,奴婢就把大夫人的信给她看了。贵妃娘娘看后便笑了起来。说这后宫就是她的地盘,让大夫人尽管放心,不过是一个失怙的孤女罢了,动动手指就可以搞定她,让大夫人只管等着她的好消息即可。”
大夫人仍是不放心,再问一句:“真的没有问题吗?”
蔡妈妈道:“贵妃娘娘说了,她有两套法子,一套不行,还有另一套呢,反正一准了结了大夫人的心结。永除后患。”
大夫人这才真正放下心来,觉得多出的那五百两银的药方钱也值了,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大夫人对蔡妈妈的表现甚是满意,看着蔡妈妈的目光也柔和了一些:“你辛苦了,且下去歇着罢。”
蔡妈妈应了声,退了出去。想到药方还未抓,便又到账房出示了大夫人的条子,取了银子去抓药。
她去的是仁和堂,远宁侯府上上下下看病的方子都是在这里抓的药。看到蔡妈妈来了,店里的伙计马上迎了上去。很快就照着方子抓好药,而且份量十分的足,沉甸甸的两大摞。
走得出来,蔡妈妈迎着阳光想了一想。把两大摞各抽出两三包出来,看着约莫减了三分之一的份量,蔡妈妈不易察觉地笑了笑,复又把两大摞的药扎紧,提回府里去,让丫头送到柳韵院去。
柳韵院里。顾芝容看着那两大摞子的药包出神。绿水不明所以,出声问道:“小姐,这一包一包的药,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顾芝容这才回过神来,笑笑道:“没什么不妥,我就在想,那么多的银子砸下去,这药到底有多贵重。”
“越贵越好。”绿水是个直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反正又不是朝我们这里掏银子,公中出的银子越多,大夫人想揩油水的机会就越少,要我说,一万两银子一个药方才好呢。”
顾芝容失笑道:“这要是一万两银子的药方,我才舍不得用呢,拿过来存到银庄里多好。”
绿水笑嘻嘻道:“小姐啊,我看你就是一个小财迷!”
采青也附和道:“绿水说得对极了,奴婢也是这么觉得的。你们不知道,在码头的时候,咱家小姐竟然对那个宝鉴堂堂主当面伸手要银子,也亏得人家大度,二话不说,当场就把银子付清了。啧啧,依奴婢看,那个宝鉴堂堂主,还挺不错的,正人君子一个!”
绿水瞪大眼睛:“真的假的?奴婢倒是听得,那个宝鉴堂堂主名头大着呢,生意也做得挺大的,脾气有些难以捉摸,就连官府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顾芝容笑着道:“好了,别说那个宝鉴堂堂主了,我们不过跟人家做生意罢了,钱货两清,就没什么瓜葛了。哦了,绿水,姆忠环郑外用的与内服的分开来,外用的直接放在一边就成,内服的也不用煎了,取出研磨的工具来,研磨成粉末,依然用原来的牛皮纸包好。”
采青绿水听得一头雾水,对望一眼,纳闷道:“小姐,这是为何?”
开了方子开的药,不煎来服用,也不外敷于伤患处,这本来就是极没道理的事情,何况还要将煎服的药材研磨成粉。这自古以来,有将拿来煎服的药偏偏不用药煲煎服,却要磨成粉末服的吗?
顾芝容笑着说道:“我这病我自己还不清楚,须得借外人之手整治吗?再说了,我已经跟吴大夫说好了,这药本来就不是给我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