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暗随其后,慢慢跟踪到窗边,屏住呼吸,静伏不动。
里面传来一阵响动,似是衣物的悉索声,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声响渐小了下去,再过一会,隐约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丁铃铃悄悄扯了顾芝容一下,朦胧月色下见她的嘴角带了笑意:“等会就看容儿你的了。”
顾芝容点点头,蹑手蹑脚自窗边退了出来,她伫立于旁边的一株繁茂的槐树下,看着沈二狗家半开的窗户,判断一下风向,然后从身上解下一个“香囊”,在边上的四个角各剪了一个口子,然后迅速走回来,给丁铃铃及采青二人一个丝帕。三人将丝帕蒙在脸上,捂住鼻子。不多时,便有风吹来,吹得叶子沙沙作响,细嫩的枝丫摇摆不定。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风住了,屋里一片沉寂,似乎连呼吸声也听不到。
顾芝容朝丁铃铃点头:“可以了。”
丁铃铃猛地自窗户边跃起,敏捷地跳入屋内,如一只猫般无声无息,又如一片败叶随风吹入窗子般,转瞬间便消失了踪迹。
采青看得瞪大眼睛。大昭国官员弟子自幼习武,骑马射箭,这是开国皇帝定下的规矩,并且还有每年狩猎的习俗。就好比远宁侯府,几个公子哥也是自幼随武师学习,个个身手还是不错的。但是今晚看了丁铃铃的身手,她忽然觉得,自己府上武师教的,不过是些花拳绣脚罢了,根本不及面前这位女子的十分之一。
采青正神游间,忽又觉得眼前一花,又似一片叶子飘出窗外般,丁铃铃轻盈地跳了出来,轻松地拍拍手:“搞定了,我们走吧。”
顾芝容比划了一下手势:“两个?”
丁铃铃低笑地点头:“是两个,捆得就像棕子一般。我把他们二人扔到了村口,那里白天人来人往的,天一亮准能看到。”
采青再度瞪大眼睛:“丁姑娘,就刚才那功夫,你就将人扔村口了?我怎么没看见?”
顾芝容拍了一下采青的脑袋:“丁姐姐的本事大着呢,你就十万个为什么似的问个不停了,天时不早了,我们快走吧,迟了就要被人发现了。”
于是三人不再耽搁,潜回马车里,轻挥马鞭,赶着马车驶出碧潭村,朝京城行去。
快到悬济寺的时候出了些小意外,竟然碰到了巡城士兵。
由于近日城郊带多发妇女失踪案件,引起民心惶惶,天一黑家家闭门,不敢出门。此事传到皇上耳里,皇上震怒,严命顺天府彻查此事。顺天府哪敢怠慢,当即把全部衙役都派了出去,分成好几班,日夜巡逻。只不过这些官兵平日里没有什么突发案件,养得肥头大耳,惰性都出来了,如今这不分昼夜的巡逻,苦不堪言。这不,一个个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时候,忽然就看到了顾芝容等人的马车突然从天际边冒了出来。
这些衙役们平日无甚作为,欺压邻里、调戏妇女的事情倒是常做的。如今见这突兀冒出来的孤单的一辆马车,一看马车装饰就知道里面坐的至少是小家碧玉。他们这群人甚是无聊,竟起了调戏之心,齐齐围住马车,流里流气地笑着要马车上的人下车来检查。
丁铃铃怒极,恨声道:“天子脚下的衙役竟然这般德性!”手中飞镖就要射出。顾芝容忙拦住她,摇头道:“丁姐姐,此地不宜久留。再说,这些可是官府中人,伤了他们可是后患无穷的,摆脱他们就行了。也罢,让我来吧。你只管赶车,记住,直奔悬济寺。”
她伸出一只手探出窗外,猛地将用手帕包着的迷粉朝外一撒,同时,丁铃铃猛地一挥马鞭,马一声长嘶,抬起蹄子踢倒前面几个衙役,冲了出去。
被马踢倒几个,又被迷粉放倒几个,余下的一半衙役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咋呼着气急败坏地追了上来。
顾芝容等人不敢停留,快马加鞭奔入悬济寺。那近十名衙役气喘吁吁地追到悬济寺门前,不见顾芝容等人的踪迹,竟然把悬济寺围了起来,还要差人往顺天府报信,说悬济寺窝藏逃犯。
此时五更未到,夜色已渐退,但天时还未大亮,灰蒙蒙一片。悬济寺显然已被惊动,厚重的寺门打开,出来之人却不是本寺的住持明空大师,而是一位身着华服,戴着银色面具的年轻公子。
衙役中有一个捕头,唤作史大迁的,倨傲地昂着头,根本不看那个华服面具公子一眼:“你是谁?别碍着公差办案。你进去把住持给大爷叫出来。出来得晚了,本大爷可要治你等一个窝藏逃犯之罪!”
“治我的罪?”华服面具公子冷哼一声,手中持着一把白面扇子“啪”的一声打了开来,斜睨了他一眼,“我看尔等未够资格吧?”
史大迁大怒:“好个狂妄之徒,竟然妨碍公差办案,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说着取出锁链竟然去锁那个华服面具公子。
一旁的秦路怒喝道:“大胆,尔等瞎了狗眼了,也不看看我们公子是谁?”说着举起手中的玉牌。
玉牌为金镶玉,上面的图腾让人触目惊心。
史大迁等一帮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脚脖子发软,“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咚咚”地磕头道,“小的有眼无珠,胡言乱语,冒犯了……”
华服面具公子扇子一挥:“也罢,既然尔等公务在身,职责所在,我也就不追究了。刚才入寺的那辆马车里坐着的是我的侍婢,我让她出去办点事,没想到回来的时候撞到尔等,她为了赶回来向我禀报,也顾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