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光明寺,在一代医痴玄鹤的精心照料及高超医术的照拂下,明月的伤势愈合得很好,经过了这么一段日子,脑后的伤已基本看不出什么了,也不用再敷药了,但还需要多休养,平日里不要在日头下曝晒,不要做过多剧烈蹦跑跳跃的运动之类的,基本已无大碍。
自一听到顾芝容要回来,明月就坐不住了,早早的就到寺门口处等着。等到临近午时,终于看到自家小姐熟悉的身影。
这个时候,明月再也忍不住了,快步冲到顾芝容的面前,跪了下去,哭道:“小姐,奴婢没有好好保护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害小姐担惊受怕……”
这也是顾芝容第一次看到如此清醒的明月。在去桐家军营之前,明月仍处在半晕迷半清醒状态,如今面前的她与往昔无异,一样生动俊俏的脸庞,一样灵动机智的眼睛,一样温柔体贴的话语,真真实实地存在于自己的面前。饶是顾芝容不是个易动感情的人,此时也不由心发感慨,缓缓扶起明月,替她拭去泪水,笑着说道:“看看你,多大的人了,还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不是又见着我了吗?说实在的,更应高兴的是我才是,我应该感谢上苍,把你还给我了。”
明月本来还想哭的,被顾芝容这一番话,又逗得笑了起来。
在旁的玄鹤哼了一声。斜了顾芝容一眼:“别煸情了,好了,现在皆大欢喜。不过,你答应我的事情……”
顾芝容飞快地将他的话打断:“你是说把那本医辞完整地译出来,誉一份手抄本给你吗?没问题,等我回京之后,一定抓紧时间注译,保证一个月后给你送过去。”
玄鹤一听顾芝容又在糊弄他,不由又要吹胡子瞪眼睛,忽见顾芝容微微一笑。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情我记着呢,不会食言的。”
那是临行前她与玄鹤达成的协议。回京之后,一定找出开启瘴林山洞内宝藏的钥匙,让这批宝藏及武器重见天日。
对于顾芝容而言,她并不打算做一个信守诚诺的人。毕竟那批宝藏与崭新的武器有多大的威力,她比谁都清楚。就好比现在的她。若是动了歪脑筋,把这批物资交给蓄意谋反的人的话,有了这么丰厚的物资做保障,攻城掠地,剑指皇帝宝座,那都不是什么难事。特别是现在的大昭国,军队里军贪腐奢侈成网,军心涣散,只怕吓一吓,逃兵就数以万计了吧?
所以。她想等,等桐家军真正的整顿好了,等桐家军真正恢复了往日的虎狼之师,一切都好办多了。
至于玄鹤那边,能应承的就先应承下来再说。毕竟她觉得,明空那么千辛万苦地要她把那本“医辞”从皇宫里面借出来,一定不会是为了给明月看病用的。这其中,一定藏着别的玄机。
玄鹤不太相信顾芝容,上前一步,狠厉道:“你不要骗我。如若不然……”
顾芝容面色一凛,冷冷扫了玄鹤一眼:“既是心生疑惑,这信任便大打折扣。玄鹤大师既不信我,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她生就侯门之家。又在侯府多年,早就养就一身的雍荣华贵,此时兼之眸色幽冷,目光冷厉,又凭生出几分凤主的威仪来,令到玄鹤一怔。不由退后一步。
一旁的少主微拧了眉头,似是若有所思。
顾芝容再不理他,拉了明月的手,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明月,我这次的纪城之行,带了好多的当地土特产回来。你知道,绿水最是嘴馋的, 每到一处都不放过……”
一旁的绿水马上抗议:“小姐,你说的哪是我呀,分明就是小姐你自己……”
在这一对主仆的打趣之中,气氛一下子又缓和起来。
玄鹤脸上讪讪,自知操之过急了,只得跟在后面,走入寺里。
在寺里歇了一日,第二日一大早,整装出发。玄鹤果然没有再来烦顾芝容,令她觉得轻松不少。关于明月的药,她已利用一天的时候,用了几十味名贵的药材,在炉子上熬制了好几个时辰,制成药丸,方便路上服用。
一切准备就绪,又给京城远宁侯府去了信,定了归期,顾芝容还有少主一行人,分乘两辆马车,还有一马车的土特产,回转江州乘船。
在江州码头,顾芝容让停驻在这里的镖师们护送明月绿水等人登上早就租好的一条船,船娘舵手皆是自己的人,她也放心得很。
而她自己却不打算登上这艘私家船,而是眼珠一转,一把拉住少主,低声道:“想不想去坐坐客船,体验一下平民的生活?”
少主扬扬眉,目光里透出一丝兴趣。
顾芝容接着说道:“你是太子身边的人,而目前皇上身体欠妥,多数时候是太子监国,你此趟回京城,总不能这么两手空空就回去交差吧?也该给太子带些礼物才行。如今的江州情形你也大致了解,的确需要大力整顿,单单水匪就令人很是头痛。但是江州一带民众的生活呢?你也需要多了解一些,不是吗?”
少主微笑看着顾芝容,未曾出声,一旁的秦路就冷哼了一声道:“顾五小姐,你别拿着那么大顶高帽压我们少主,明明就是自己想去玩来着,却偏偏把我家少主也拉了去。”
顾芝容狠狠地白了秦路一眼:“你这人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坐坐客船怎么了,懂不懂得什么叫体察民情啊?你家少主不是代替太子前往民间明察暗访的吗?这个官职相当于巡抚了吧?你几时见过巡抚大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