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莞没想到床底下有一处地窖,入口就是靠墙的那一个窟窿。

嗅着湿泥的气息,她在黑暗中眨眨眼,她原本在床上躺得好好的,谁知窟窿里突然探出一只手,连拖带拽的就把她往里拉扯。

乔莞甚至来不及尖叫,已经顺着斜坡往下滚,之后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黑黢黢的地窖内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将她团团围在一个角落,窃窃私语的时候,乔莞留意到为首的一个老头。

她“啊”的叫出声,这不就是白天在路边捏泥人的红衣老头?

“村长,她好像能看见我们。”一年轻女子凑过去,小声的与对方耳语。

何止?

被人叫做村长的老头儿也发现了,乔莞不仅夜视能力极好,而且生了一双阴阳眼,如今正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这间地窖看起来已经有一定年头了,面积不小,往周遭一打量,能顶一间厢房。

靠墙的地方布置有木架,正中央有桌椅,一块老旧的灰布盖在上头,烛台,茶具,锅碗瓢盆,该有的都有。

在当年来说,这里应该算是这户人家的避难所,可惜在战乱年间,依然被屠了村,并且无一幸免,加上战时怨气浓重,枉死的冤魂无法升天,久而久之也没鬼差过来拘魂,于是这么一过,就是百年。

一群阴魂你瞧瞧我,我看看你。

“你是什么人?”

乔莞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顺手往兜里掏了掏,空荡荡的口袋连一颗糖都没有。

“村长,她不会说话?”

老头停顿片刻,摇头:“她会说话,但她是个傻的。”

乔莞低头玩手指,没吭气,以她现在的道行来说,尚且分不清人鬼。

虽然面前那几“人”除了红衣老头死得还算体面,其他人全是歪七扭八,缺胳膊断腿,乔莞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在心中暗想,这群人真怪,居然有人能捧着自己的脑袋和胳膊?

然后她往自己的脖子那摸了摸,眉头又重重的拧起,奇怪了,她的脑袋怎么就摘不下来?

老头看了她一眼,朝着身后的“人群”挥手。

“狗蛋,你来。”

话落,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屁颠颠的钻了出来。

“爷爷!”

老头和蔼一笑,推着他上前:“你且试试,看能不能占了她的身体。”

普通人的魂魄并不容易受到驱逐,所以孤魂野鬼能够占据活人身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乔莞不同,她三魂不全,是最易被驱赶的体制。

这群老鬼都是死了百年无法投胎的冤魂,做梦都想着重新做人,而今这就是个极好的机会……

老头让给了他唯一的孙子。

——咚咚咚——

不等乔莞反应过来,鬼童开始大力撞击她的身体,她大惊,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的同时,体内有什么东西像撑不住似的,不停往外抛。

“啊!啊!”乔莞难受得想躲,可无奈肩膀处多出的两只手,死死的摁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动。

“爷爷,我进不去。”小童委屈的转身。

就这片刻的停顿,让乔莞缓了口气。

“再试试,我看就要成了。”老头皱着眉头催促。

紧接着,那种像是要随时被人撞出身体的感觉又来了,仿佛是有人拿着锣鼓在她耳边敲,“咣咣咣”的声音敲得她脑袋跟被门夹了似的难受。

乔莞受不住了,狼狈的趴在地上干呕,眼泪鼻水一起往外冒……

“快,快,她要出来了。”见她其中一魂已经从天灵盖处冒出了头头,老头儿面露惊喜,连声催促。

——咚咚咚——

鬼童撞得更厉害,撞得她头晕眼花,晕眩迷乱,五脏六腑几乎都快给他撞了出来。

疼!疼!疼!

别撞了!她好疼啊!

乔莞哀嚎一声,五根葱白的手指头胡乱的在头发上拉扯,尽管头皮被扯得生疼,也不及灵魂深处的万分之一。

透明的魂体一点点的被驱逐,散发出的青光也在瞬间点亮了屋内的景象。

而就在老头儿大喜,鬼童半个身子已经挤入乔莞体内的刹那,一道白光如闪电一般的飞驰而来,比鬼童更快一步的灌入她的天灵盖内……

乔莞蓦然尖叫,喊声凄厉。

而在瞬时间,幽冥鬼火蓦然乍现,“轰”的一下在空气中炸开,也将一众鬼民惊得不住后退。

一阵阴风大作,狂烈的将女孩的两条辫子吹起,连同她的裙摆,一起在风中翻飞。

老头儿面上流露出吃惊的神色,沿着青苔发出的幽光望去,只见刚才还傻傻坐在地上的女孩,眼中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

——

到了晚上,一片灰白色的浓雾开始弥漫于整个村落。

金作非望了眼看不到星月的天幕,带着几名随从气急败坏的在村子里四处寻找。

“xxx,我就知道这个傻子不简单。”

军用靴重重的碾在黄泥地上,站在白雾中的几个男人个个身形魁梧,杀气逼人,一看就不是路边那种专司打架斗殴的小混混。

李强跟在金作非身后,一行人在村落中又寻了一段路,周围的雾气似乎更浓了。

一般来说,不可见的东西是最恐怖的,李强又是天生胆小,走起来更战战兢兢,但凡一点风吹草动,便是草木皆兵。

“金爷,我看这雾气太重,那丫头也走不远,不如我们先回去,等明儿个天一亮再去找?”

“嗤,胆小鬼!”

金作非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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