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晴。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天气,王薄这样认为,一众反王也是如此认为。
校场内的点将台上摆了七张大椅,此时还空着两张没有主人,而在点将台下,五家反王的亲卫军已经挤作了一团,虽然王薄一再的力图减少亲卫军进入校场的数量,但最后每家反王还是都带了至少一百人入得场内,此时各自拥在点将台下,互瞪巨眼警戒着,人人心里都明白,此时台上五家倒是和气,但是却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要拔刀相向,拼杀一场的了!
“敢问济宁王,此第七张大椅可是为何人而备?”张金称有着一双丹凤眼,这令他那粗狂的形象有了一种别样的阴魅感觉,总让人觉得被这样一种目光盯着会很不舒服一般:
“那一张给冀州军,这倒还说得过去,那高士达自从在长河县败了郭眴,实力大增,甚至有进一步统领整个河北的势头,不过这第七张大椅却是给谁,本王还实不曾想明白。”
其实台上五人谁心里都明白,那第七张大椅是给李子通准备的,现在的李子通实力或许还不比此五人中的强,但是却也绝不会弱多少去,再者,加上那新投的伍云召,在某些方面来说,实力甚至超过了台上的五人。
大家心里都清楚,李子通是绝对有实力坐的这台上一张椅子的,只不过张金称便是借机羞辱于王薄一番罢了。
你的麾下如今要与你平起平坐,不知道你心里面可都有什么感觉哇?
王薄嘴角含笑的扫了刘霸道、刘元进和格谦,这才回转目光落在张金称身上,道:
“齐王不知,我那李将军可非池中之物,当日我便曾言过,他化龙腾飞的一天是迟早便要到来的,今时今日的凤鸣王便是昔日我所言中的呢。”
王薄的话令台上四人皆是一怔,绝没想到这王薄不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是肿么个情况?
此人何时变得如此的大度了?
听说此人新近得了个军师,叫什么虬髯客的,莫不然便是那军师之力?
若真如此,那个军师可还非同一般呢!
目光不由四下里巡视起来,却不见有那么一个赤发虬髯的存在,眉心不由更加的微微锁了起来。
王薄的确是听了虬髯客的话才打算以平等的身份来接纳李子通的,毕竟现在的李子通实力在那儿摆着,你不接纳便是徒自增添一个劲敌,而你若是接纳了,一来可显得你知世郎博大的胸怀,而来嘛,毕竟曾经是一口锅里讨饭吃的存在,现在大家都有那么强大的实力,说不定还可以合作呢,在这一点上,相比于其他几家反王而言还多了一分保障!
虬髯客的这一条计任在谁人眼中看来都是一条长远发展的大计,不过唯独宇文霸却觉得这是一个坑,而且是一个巨大的坑!
当然,这坑绝不是虬髯客故意给王薄挖下的,只因那虬髯客也不曾知晓李子通的本性是一个有仇必报,且是那种莫说仇,便是一丁点儿误会都定要你还给老子十倍百倍代价回报的人,莫说虬髯客不知,便是他知世郎王薄也不知,只因那李子通真的是一个很是能忍的存在!
在他得势之前,无论什么样的苦痛折磨他都能忍,且忍的很是没脾气的样子,绝对是人畜无害的形象,李子通露出他那眦睚必报的心性时已经是他闻名天下的时候了。
所谓的秋后算账,真要说历史上将这四个字做的好的除了这李子通恐怕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想他李子通曾在王薄麾下讨活那么多年,那王薄得罪李子通的地方该是何其的多啊!
怕是便将王兵弄死个十回八回的那李子通都还泄不了恨呢!
张金称和三家反王对望一眼,众人都明白,王薄这是什么个意思,当下各人也都心中有数。
宇文霸的目光淡淡的从台上五人身上收回,刚好和王伯当望来的目光相撞,两人都淡然一笑。
“哟,这小娘子模样可真俏呢,不知道是哪家的压寨夫人······”
啪!
突起的一个耳光声令这番话戛然而止,接着那声音又狂吼起来:
“你个小白脸,竟然敢搧你桃花山邱大爷的耳光,你活的······饶命,好汉饶命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便就此绕过小的这一回了吧!”紧接着是一个个响头磕在地上的声音爆出来。
“滚!”陡然一声冷喝,宇文霸听进耳里眉头立时一锁,不由瞄了眼罗春,罗春也是微微一怔,朝宇文霸望来的目光一笑,道:
“定四海。”
宇文霸豁然想起了来,怪不得这个声音如此的熟悉感,原来是那个暴脾气的小子来了,当下不由将目光朝骚动的人群中望去,只见慢慢的薛白莲、薛华成,和那定四海三人从人丛中走了出来。
这三人来此做甚?
宇文霸想起了薛华明,薛华明投了处罗可汗,那薛家庄寨是不是也投了?
不会!
宇文霸否定了自己的推测。
老英笑英一生最恨的便是外族,应该是不会选择那么条路的,不过那薛华明······宇文霸正自思索间,忽然却与他薛华成的目光相碰,只见薛华成面上一喜,惊叫一声:
“宇文兄!”
随即,拉扯着薛白莲和定四海便往这方走来。
王伯当身后的一些少华山军士还没待这三人走到便自觉的起身让了座来,三人走到近前和宇文霸罗春见了礼,因为大家都是相识的存在,宇文霸又将三人和王伯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