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的吗?”顿时花厅之中一片沸腾,许多人都很紧张地说起话来,“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勾结匪类。”“就是,还打劫官银,满门抄斩的事情啊。”
曾志刚故意不做声,等花厅里的人继续交头接耳地讨论,又过了一阵,说话声慢慢停歇下来,他这才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对!此人就在屋内!”
县令首先一愣,他其实心里也大致有数,但是现在他并没有什么证据,自然不至于马上就把人点出来。现在的县令保持着沉默,他想要看看眼前这个髡贼的大头目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要找出这个人,一点也不难,”曾志刚笑着说道,“很简单,之前县令大人召集诸位的时候,有没有说过要清点什么东西?”
“没有啊,”“就是,没有说,只是说有大宗货物要清点。”“对,说需要我们中每户出两个大伙计来帮忙清点,到时候从粮赋里扣出一些钱粮来。”下面的大户们连忙辩解道,他们其实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个短毛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人,但是眼下这个人问的事情跟自己息息相关,当然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没错!”曾志刚打了个响指,“今天打劫的时候,匪首就很明显地说了是银子,那么这人定然就不是诸位了。”曾志刚说着指了指下面那些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大户豪绅们。
“多谢先生!”“唉呀,吓死我了!我们哪里敢去打劫官银啊?”“是啊是啊,肯定不是我等啊!”大户豪绅们一个个喜笑颜开,刚才满脸的冷汗此时也大多被擦掉了,一个个坐在凳子上喘气。
“县太爷,”曾志刚接着对县令拱了拱手说道,“既然此事与他们无关,不妨先让他们离开,以免等下影响县令大人的断案了。”
县令心里简直想骂娘,他辛辛苦苦把这么多大户集中到这里来,为的就是榨一榨他们的油水,结果被你这么一说,就要放走?但是现在人家已经发话了,假如自己还说不能走,那不是太明显了?即便自己是要钱不要脸,但是也不能这样不要脸吧。思考了一阵,县令对下面的这些大户豪绅们挥了挥手道,“既是如此,你等留在此处也没什么作用,你等先回去,”他说着顿了顿,“对了,今日我等歼灭数百土匪,为我新安县剿除一大患,此乃我县之大幸,诸位既然是我新安之乡绅,乃是民之栋梁,应要有所表示,诸位商讨一下该如何作,明日早晨上报到我府衙中来。”
下面的大户豪绅们一个个脸上笑眯眯的朝着县令直拱手,其中一个看起来是乡绅中领袖人物朗声说道,“此次歼灭众多土匪,乃是我新安县之大喜,小民觉得应是要上报两广总督,定有嘉奖,”说话间这人脸上不露声色继续说道,“既然官府为我等剿除数百土匪,此乃官府之功劳,我等乡绅定然要有所表示!”下面的乡绅们纷纷唯唯诺诺地在后面嗯嗯啊啊的说了一阵,然后就告辞了。
曾志刚看了这阵闹剧,心里冷笑不已,要说起贪污来,面前这个新安县令可算得上是标准的贪官了,自己这都让那些人走了,他竟然还能想出法子来从大户们身上刮下一层羊毛来,果然不要脸。但是曾志刚也并不为那些大户豪绅们感觉到抱不平,此时的大户豪绅最大的乐趣就是买地,他们买地的时候还会通过书办从中作梗,让买来的地无法通过官府进行转让,原来的主人没有了地,还不得不继续承担这块地的粮赋,一点也不会少,而他们却拿着这些地的产出给自己增添利益。这样缺德的事情在他们登陆香港之后听说了不少,只不过他们仅仅是租借香港一地而已,对香港区域没有执法权,只能听之任之。
大户豪绅们虽然被割了一圈羊毛,但是能够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自然是好事,一个个求之不得,见到县令点头了,哗啦啦一下全都走了,此时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衙门里的这群人。
曾志刚走上前去,把其中一箱打开,里面白花花的一大片银币躺在箱子里,正午的阳光从大门投射过来,照在银币上,登时把天花板上照得白花花一大片,把屋内的人眼睛都给晃花了。
县令还没来得及动,就见书办周煌有些按捺不住地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拿起其中一块银币来举到嘴边咬了一口,再又仔细看看,不由得啧啧称奇,“好银子!好银子!”
屋内的人都凑上来仔细看了看,这些银币的颜色非常鲜艳,上面图案也非常精致。旁边便有人立刻拿来了银秤,把银币拿起来放在秤上面称了称,“不对啊!这还不到一两啊!”
“是吗?”县令愣了愣,连忙凑上去看,的确是不到一两,便望向曾志刚道,“这位大头领,既然是送一万多两银子过来,为何在这些银饼子上短斤少两?你们不至于还要在里面掺铅吧?”
“哈哈哈,”曾志刚笑了起来,“短斤少两?没有没有,我们的银币都是同一个规格的,所有的银币都是同样的重量。”说着随便拿起几块银币抛了抛递过去继续说道,“不信诸位可以亲自称一称。”
周煌立刻就拿起几块银币比对着称了起来,果然,不论是从哪里拿来的银币,都是一样的重量,他不由得喃喃自语道,“如何能做到这样的?就算是官府的库平银子也是斤两不一的,怎么能够做到的?”
曾志刚笑着说道,“还有,你们要验证是不是里面掺了假,尽可以把银币剪开检查,随便任意一块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