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位于太原的平乱大营门口一阵忙乱,谁也不知道这声音到底是什么带来的,似乎几个月前那批来历古怪的中国人军队里那种大型的运输车和这种持续不断的轰鸣声有点相似,但是却又不是这般声音轻巧。在门口站岗的几个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一阵这才有人想起跑去禀报负责前营的校尉,不过此时那个远处发出轰鸣声的东西已经出现在营门口不到一里路远了。
这是一台低矮的小车,车前用木板盖住了用来遮挡风,外面和里面都有兽皮用以阻隔密封车体,车体前面有一扇扁平的窗口,窗口后面很清楚的能看到好几个面孔,这辆小车没有牛马牵引,但是却喷着黑烟向前隆隆前进着,让营门口的哨兵们吓得魂不附体,有人手里的长矛都掉到了地上,也没人顾得上要捡起来,只知道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喊着“鬼来啦!鬼来啦!”
一个校尉慌慌张张地跑上前来,一把揪住了在最前面的那个士兵,啪啪就是两耳光,“哪里有鬼?乱喊什么?”这两耳光好不容易把这几个士兵给打醒了,来的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他们就瞎咋呼地喊有鬼,这不是找打么?但是之前那般情形未免有太有点吓人了,因此又没有人敢回去,就只好抖抖索索地站在原地不敢言语。
“怕什么?一个个在这里哆哆嗦嗦的,这都初夏了,还冷啊?”那校尉在最近的一个哨兵屁股上踢了一脚,“都给老子回去!不许逃跑!快!”说着他朝身边一个亲兵挥了挥手,“去!召集一些人马过来,看看到底怎么了?”
实际上这校尉自己心里后怕不已,这座左良玉的前营军营里好几万人住在里面,他们自从辽东被调到这里来平定叛乱以后就一直呆在里面,几个月下来原本被女真蛮子打出来的提心吊胆也没有了,吃穿用度虽然依旧不足,但是比起在辽东还是颇为富足,更何况在军官的默许下他们还有出去杀良冒功的“特权”,砍了老百姓的脑袋换来的银子去太原的赌场妓坊也能花的痛痛快快的,早就不记得自己还是个要打仗,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大头兵了。他只是这几天都不敢再去大营里晃悠,因为里面的士兵也不知地从哪里掠夺来了一些年轻女子,终日在大营中取乐,至于那些排不上号的大头兵则直接在营区里开起了赌场,吆喝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现在这几个士兵一边瞎嚷嚷地往里面跑,口里还鬼啊鬼啊的,要是吓到里面的士兵,保不齐就是营啸。
这些大营里的士兵们一直以来都处于精神压抑的境地,即便是现在这在山西几乎如同天堂一般的好日子,依旧还是要提心吊胆地过日子的,武朝军队军阶森严又极为黑暗,军官欺负士兵,老兵欺负新兵,士兵之间相互拉帮结派明争暗斗,矛盾早就在底下翻涌着,若不是有军纪强压,怕是早就爆发出来了。而现在士兵们跑回大营里乱喊乱叫,就极有可能引起士兵们感染上这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彻底摆脱军纪束缚疯狂发作,平时欺压士兵的老兵或者军官就会自动成为疯狂的士兵们的头号目标,有冤报怨有仇报仇,引起整个大营里的疯狂,若是敌人此时来进攻,则会立刻崩溃。在武朝军队中有着大量的军纪用于严格惩治营啸始作俑者以维护军队的纪律。
听到了军官的话,那些士兵们也同样后怕不已,但是营门口的那个怪车他们也不敢回去,只得哆哆嗦嗦的跟那校尉禀报了一番。这校尉倒是不相信这些东西,抬头看了看日上三竿的时刻,对着这些士兵大吼道,“什么鬼啊?这大太阳在头顶上,阳气十足的时候,鬼哪里敢出来?都给老子回去!”说着校尉就提溜着前面的一个士兵向着营门口走去。
门口此刻那车已经停了下来,随着车门向着旁侧展开来,一个穿着武朝军服的人走了下来,见到那校尉,大声嚷嚷道,“那个谁!过来!”
“来者何人?”校尉虽然不识字,但是并不妨碍他掉书袋,“快快报上名来!”
“老子是贺人龙!”贺人龙有些不悦地在车体上拍了一巴掌道,“去通知左良玉,太平之围早就解了,现在老子押运一批东西给他送过来!”
来人正是洪承畴的手下爱将贺人龙,自从他按照洪承畴与郑崇俭的要求跟着中国人的军队去了太平之后,中国人那些从未有见过的战术战法,武器的熟练使用,以及装备的超前让他的见识就如同坐上了火箭一般,往前蹭蹭蹭猛涨。虽然说他想要买中国人的飞机没成功,其实就算是中国人肯卖,他也找不出人来开飞机,因此他倒也不恼。而且还有一个让他更开心的消息,那就是他逮到机会找中国人买了一辆半履带侦察车。
这种侦察车正是在这次北上行动中大放异彩的半履带式侦察车,它根本就是为了在北方作战而开发的车辆,不仅后体的车轮直接加装了两根履带,前面的车轮还可以直接更换成雪橇板用于在雪地快速机动。现在虽然早就已经回暖但是丝毫不影响这种车辆的使用,只需要把前面的车轮下的雪橇板拆除,直接用车轮导向即可。虽然说这车和旧世界的那些全地形车动则五六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没得比,但是每小时三十公里的速度已经是超越了一般马匹的奔跑速度了,更何况马匹不能持续不断地奔跑,强行让马匹奔跑不仅可能会让马匹因为疲劳使健康受到伤害,甚至还有可能让马匹直接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