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岩说:“那你就向领导要求下来挂职嘛!干脆就到中州市来,正好可以给我作个伴呢。”
马新辉苦笑着说:“自己要求下来挂职根本没用,中组部也有不少主动要求到下面挂职的,在底下待上一年两年,回到部里照样还是原来的职位,有的甚至比原来还差劲呢!镀金,分很多种情况,一种情况一个说法,就拿从上面到基层挂职来说,如果是领导提供给你的机会,叫‘留胡子’,什么意思呢?就是领导认为你是个人才,想提拔你重用你,可又觉得你还有些毛嫩,没有经过在基层的历练,怕别人不服气,用一句俗话来说,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怎么办呢?领导就会把你派到基层去,经历一下磨砺,让别人觉得你已经老成了,接地气了,经得起摔打了,这时候再提拔你,别人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了。其实有没有经过真正的摔倒根本不重要,说白了,就是让你的履历当中填补上基层工作经验方面的空白,让人们觉得你是有胡子的,不是那种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毛孩子了。”
刘岩说:“这种说法倒是挺新鲜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果这样说的话,自己要求下来挂职,效果不是一样吗?”
马新辉说:“怎么可能会一样呢?如果是你自己要求下来挂职的,领导和同事们都会觉得,你这样做的目的,只是想让自己的履历好看一些,是自己给自己涂脂抹粉呢,这种情况,叫‘抹胭脂’,不管你抹的有多好看,领导不欣赏,你抹了也是白抹,用水一洗,就把本来的面目给露出来了。”
刘岩感慨道:“还有这么多说道呢!看起来你们在上面工作也不容易哦!”
马新辉说:“有时候我真的是很后悔,当初的时候,我就应该像你一样到基层来工作,好好在基层锤炼一下。”
刘岩撇着嘴说:“你以为在基层工作那么容易啊!这几年,我什么酸甜苦辣都尝过了,个中的滋味,你根本就体会不到。”
马新辉说:“我没有说在基层工作容易,我也知道,从基层干起的人要想有所成就,必须得在各方面都出类拔萃才行。没有两把刷子,就是想升到正科级,恐怕也得折腾大半辈子。可话又说回来,只要能熬出来,那接下来的前途将是一片光明。就像你现在这样,如果你能接受中组部的召唤,未来的前途将不可限量。由下面到上面去挂职,也有一种说法,叫‘淬旺火’,什么意思呢?同样是镀金,自上而下的,在人们的眼里根本就是泥胎做的,所谓的镀金,只不过是往身上涂抹一层好看的光亮而已;自下而上的,则会被大部分人认为是铁打铜铸的,是经过了风吹雨打,经过了千锤百炼的好胚子。唯一的缺陷,就是还多多少少差一点火候。这个火候,是通观全局的能力。只要再经过大熔炉的锤炼,无论拿到哪儿,都是闪闪发光的真金子。”
听了马新辉的这一席话,刘岩的心里还真有点惆怅,平心而论,他也非常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到上面去锻炼的机会,尤其是像中组部这样的单位,能到那里去锤炼一下,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可现在呢,的确不是他适合离开的时候。
房间的座机突然响了,武局打电话说,他跟周和平书记的谈话已经结束了,让马新辉尽快把刘岩带到他的房间。
马新辉领着刘岩到了518房间,周和平还在。
周和平正要向武局长介绍刘岩,马新辉抢先一步说道:“武局长,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刘岩,目前担任钧都市市委常委,市政府常务副市长,我们俩是大学时期的老同学。”
武局长跟刘岩握了握手,然后又看着马新辉说:“马处,你们这帮老同学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啊!”
马新辉说:“武局,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我算哪门子栋梁之才?在中组部,我就是大海里的一滴水。你要说我这个老同学是栋梁之才,那我心服口服。”
刘岩说:“武局,你别介意,我这个老同学最喜欢挖苦人了。”
周和平在一旁说:“都甭谦虚,我觉得武局说的对,你们俩都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
几个人在说话当中落了座。
房间里摆着两个长沙发,一个单人沙发,按规矩讲,应该是马新辉和武局坐在一侧的长沙发上,刘岩和周和平坐在他们对面的长沙发上,或者是武局坐在一侧的长沙发上,马新辉坐在单人沙发上,刘岩和周和平仍然坐在武局的对面。可是马新辉却率先在武局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弄的周和平都不知道自己该坐哪儿好了,以他的身份来说,无论是挨着武局坐还是去坐那个单人沙发,都是不合适的,最后,只能跟刘岩和马新辉挤在了一起。
武局问马新辉:“马处,部里的意见,你跟刘岩同志说过了没有?”
马新辉说:“只是大致交流了一下,具体的情况,还是武局来说吧。”
武局从公事包里拿出一沓材料,说:“那好,我就先谈谈部里的意见吧,上次由刘岩同志和闫海宽撰写的关于组织部门对行政管理岗位的遴选办法,部里采纳了之后,收到了很好的效果。部党委的意见是,准备将这个方案大面积地铺开,具体的实施办法是,由部人事局牵头成立一个组织机构,来管理这个项目的落实,部党委的初步意见是,这个组织机构由刘岩同志来牵头,不知道刘岩同志有什么意见。”
刘岩说:“我非常感谢中组部领导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