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静静的凝望着她,那张小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决绝与坚定,眼底明灭的星光,让人不由自主的去相信她所说的话,而她的话,静静随风,一直落进他的心底,像一片雪花,融进了他的灵魂里……
可是,他的腿……这么多年过去……甚至最近,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体内被压制的蛊毒又开始肆虐疯长,像是一场被压制了许久的烈火,叫嚣着,冲破封印,若一旦失控,便是万劫不复吧?
他,真的还可以好起来么?曾经,他也这样相信过……如今想来,那是相信,还是自欺欺人呢?
他那样坚定的告诉自己,有一天,他会站起来,终会有那一天的,不过是,让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将她留在身边罢了!可,如是,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心口,蓦然一窒,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的离他而去。
少年,缓缓垂下双眸,苍白还未血色的唇,微微动了动,声音,却比月下的薄雾还是清淡飘渺,风一吹,便散了……
“阿璃,若是我的腿终是医不好,你便……”
“若是本姑娘医不好你的腿,我就把自己的双眼戳瞎了!”
未等少年将话说完,便被南宫璃怒吼一声打断。
她,一脸凶狠的表情瞪着他,眼底,赤焰燃烧,眸光晶亮,垂在身侧的手,狠狠的握成了拳。
因着她的话,少年惊愣抬头看向她,眸中,是满满的错愣与怔然,看着她,久久回不过神。
“哼!你最好不要小看本姑娘的气节!医不好你,本姑娘就自挖双眼!哼!”
“你……”斩钉截铁的嗓音回荡在耳边,少年恍惚的心神蓦然回魂,看着她微微扬起的小下巴,眸光惊疑难定。
“你什么你?难道,你真想让本姑娘自挖双眼?”刷的一下低下头去,小脸凑到了他的眼前,与他大眼瞪小眼。
“我……”他当然不想!也绝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只是,南宫璃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双眼直视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的威胁。
“你若是不想看本姑娘自挖双眼的惨状,就给我好起来!你若是敢不好,本姑娘立刻就戳瞎双眼!”
“我……”他当然想让自己好起来,幻想着,可以守护她一生一世……只是……
“什么都不要说,你只需要记得,如果你不想看本姑娘香消玉殒的话,你就要相信,你的腿一定可以好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依然带着那钟恶狠狠的韵味,那样认真,又那样咬牙切齿。
少年,静静的看着她清亮的眸子,脑中,反反复复,只回荡着一句话。
相信他的腿一定可以好起来……如果,不想看她自挖双眼,香消玉殒的话……
他定然不愿看到……也决不允许那样的画面出现……所以,这一刻起,他要坚信!
他一定可以站起来!也一定,要站起来!
翌日,风朗气清。
驿馆,柔然行宫。
柔然王看着眼前突然驾临的音夙玉,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暗光,笑着迎上前去,弯身见礼。
“小王见过太后娘娘!”
“柔然王不必客气!”音夙玉,满脸堆笑,抬手虚扶了一把,仪态雍容。
“哀家过来是看看韵儿公主好了没有。”
“有劳太后娘娘挂心!王儿她已差不多痊愈了!”
听到林韵儿已经恢复了差不多,音夙玉的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亮光,脸上的笑意愈发明媚可亲。
“柔然王哪里话!韵儿公主是在风都出事的,哀家,责无旁贷,更何况,韵儿还是哀家未来的儿媳,关心,自不可少,如今,她好了,哀家也是欣慰至极!”
“太后娘娘,这……”闻言,柔然王微微一顿,脸上的神情,有些欲言又止,微微迟疑了一下,便欲开口,却被音夙玉轻笑着接过了话头。
“好了!韵儿在哪里?哀家过去看看她!数日不见,哀家也甚是想念她了!”
闻言,柔然王到了嘴边的话,愣是顿了回去,指了指内院,做了个‘请’的姿势。
内殿中,林韵儿并没有下床,背后垫着厚厚的棉枕,而她斜靠在床头上,面纱取下,容颜娇美,脸上的红点,若不仔细去看,几乎已经看不出来。
此时,她的手里正拿着一副小巧的刺绣,观其形,应是一方丝帕,底色是华丽尊贵的金色,上面绣着的是一幅还未完成的牡丹争妍图。
“公主您的手真巧!绣出来的真好看!送给云王他一定会喜欢的不得了!”
侍女站在一旁,轻笑着开口,脸上是由衷的夸赞。
林韵儿闻言,甚是满意的笑了笑:“这南朝女子擅长的女红,本公主虽从未接触过,可如今绣来也不过如此!”
“那是自然!公子天资聪颖,岂是一般人可比?您是柔然最尊贵的公主,绣出的丝帕也当是千金难求之物!”
林韵儿抬头看了看那侍女一脸的夸张崇拜之色,眸光一转,落在手中的丝帕上,风情潋滟的水眸之中,波光点点。
“千金难求,本公主倒是不在乎,只要他喜欢,随时带在身上,莫要辜负本公主的一片心意就好了!”
“公主亲手绣的,云王自当……”
侍女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见礼声,连忙住了嘴,垂首立于一旁,须臾后,便见音夙玉和柔然王一前一后的走来。
“参见太后娘娘!参见大王!”
殿中的几名侍女纷纷俯身行礼,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