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后三个字一出,六爷只觉得耳中一阵鸣响,似有千万斤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他双手撑地,脑袋牢牢贴在地上,心中只觉得自己倒霉,不过是想抓个女人吸取点阴气用来自己修炼,谁知道手底下这帮蠢货居然招来这么个煞星。
这下六爷也明白了,之前不见的那个女人多半是眼前这位出手。可明白已经晚了,但见她神情中的狠厉之色,他便自觉今日要命丧黄泉了,只可惜……他心中动了动。
“前辈……饶命。”六爷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把这句求饶说出口。
云兮问道:“饶命?”因屋内没有桌椅,她便在床沿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以手支着自己的下巴,打量了六爷片刻,才说道:“也不是不可以。”
六爷面上刚露出喜色,云兮又接着说:“不过,你得好好交代交代,你捉那些女子是准备做什么事,我才好确定要不要饶命。”
六爷听见云兮话语中的转折,脸色本是一僵,但听完后,喜色又露了出来。他动了动脖子,发现原本加身的压力没有了,心中松了一口气,还想着这位虽然看起来修为高很多,但到底没有去过修行界,处世方法稚嫩的很,应该好骗。
眼珠子一转,一篇鬼话便在腹中打了草稿,旋即流畅的说了出来。
在六爷的自述中,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抓了几个女子取了些阴气,随即又放走了,虽然举动鲁莽了点,但好歹没伤人命。
那些被取阴气的女子也不过就是几日不舒服而已,一段时间就会慢慢好了。而他之所以取阴气,也是和自己所修的功法相关。
为了取信于云兮,六爷甚至亮出了自己的修行功法,果然是专修阴气一道的。
云兮不置可否,只听着六爷说话,待他口沫横飞的说完了,她才又问道:“我看你手中那个钵盂挺有意思的,哪里来的?”
六爷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了落在身边的钵盂,随即神情一松,将钵盂举起,膝行至云兮面前,将之奉上:“这钵盂不过是晚辈前些年捡漏得来的,得到后方知,这是一件法宝。前辈既然想看,便随便拿去看好了。”
云兮也没有防备,直接接过那钵盂,仔细的翻看。
这只钵盂通体金黄色,拿在手中沉甸甸的,不过此刻其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六爷见云兮认真的翻看钵盂,胆子也大了点,站了起来,立在一旁,殷勤笑道:“不知前辈可要看一下此法宝的威力?晚辈可以掩饰,这使用的法子,晚辈也是琢磨了许久才琢磨出来的。”
云兮微微一笑,露出好奇的表情:“哦?是嘛?那你给我演示瞧瞧呗。”说着,顺手便将钵盂扔还给六爷。
虽然法宝结识耐摔,但到底是法宝,六爷平时都珍之重之,哪里舍得就这样摔了?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接。
将钵盂抱在怀中之后,还心疼万分的低头去看。低头时,眼中划过一抹厉色。
云兮也不在乎六爷的神色,只看六爷那心疼的动作后,有些好笑的偏头看了一眼那床上的身影。
“前辈请看好!”六爷盘膝坐下,将钵盂郑重的放在自己的面前,随即闭目又开始诵读念咒。
一长串咒语之后,一阵阵黑气从那钵盂中窜出,这一次,看来六爷也是下了血本了,那黑气比之前云兮所见多了许多倍,有一只手臂那么粗。
云兮正看的有趣,却不妨那原本直上的黑气忽然一转,向她扑面而来。
云兮不闪不避,似乎没有察觉黑气中隐藏的凶险,那六爷见状,不由的心神一松,以为自己得计,面上就露出笑容来了。
可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凝固住了。
云兮伸手在自己周身挥了两挥,那一团黑气就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黑气的阻挡,六爷阴险的笑容在云兮面前一览无遗。
云兮回了他一个笑,说道:“真是挺有意思的,不过这阴气看起来也太少了点,怪道你没事就要抓女人回来呢。我说你也别麻烦了,我一次给你补齐了好不好?”
说罢也不等六爷反应,她掌中一道黑气汹涌而出,尽数没入六爷面前的钵盂之中。
六爷惊骇万分,他没有去碰触,也不敢去碰触云兮释放的那些黑气,虽然看起来和阴气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修士的直觉告诉他,若他一旦不知死活的碰触了,自己那是真的要死透的。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女到底从哪里得来这么多的至阴之气,自己是多想找死才在她的面前班门弄斧。
其实六爷的意图十分简单,他最初不过以为云兮是个正统的修士,所修行的功法不管是五行之中哪样,都是正道。而阴气和正道所修的灵气相克。在他看来,这少女年轻的过分,便是他看不透她的修为,但也比他强的有限,这才兵行险招,企图以自己所搜集的阴气来将她撂倒。
更何况……六爷心底也有点蠢蠢欲动,他修为不高,只能抓些凡俗女子吸取阴气,却未试过找修士来做。也许一个女修所能吸取的阴气比普通女子还多。
他定下这个主意,自然也知道不能放云兮离去,已经做好要彻底吸光她体内所存阴气的准备。
却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反转。
六爷见大势已去,虽然不舍钵盂,但相较之下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跌跌撞撞的就爬起想要往外奔。
云兮却伸出另一手,打出一道玄阴之气,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