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帝心站在青叶身后,隐约也已经能感觉到前后方的无形压力越来越大。他有些担忧的看了看青叶娇弱的身子,重重叹了一口气。
青叶笑笑道:“独孤大哥不必如此焦心,姐姐做事自有道理。闻公子不曾向前迈过半步,说明他不曾忘了旧人,想来他会安静等待姐姐到来的。”
“六弟虽然有时候混帐,但我这会担心的并不是他。”独孤帝心道:“我担心的是黎山的那群人,他们落井下石的功夫可不易抵挡。圣女想以这种方法,让六弟名正言顺的回归黎山,有些人是绝不会答应的。”
青叶撇了嘴角道:“大哥放心,他们不是姐姐的对手。若是顺利的话,过一会便有消息来。”
独孤帝心又看了她一眼道:“你有这种想法并不出奇,可叶圣女若也这么想,此事断无可能成功。”
“独孤大哥,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青叶显然有些气恼道:“我不要你帮我了,一个人也能收拾那个负心汉。”
独孤帝心不自然的笑笑:“那干人平日里敬畏叶圣女,不代表他们不如叶圣女。若是事情有这么简单,何必还要费如此周折。怕就怕有些人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时机,他们一旦发难,手段会异常凶恶……”
此时莲心珠突然放光,变得明亮起来,独孤帝心与青叶都是神色大凛。此珠上仍留有鬼哥当年魂识,现下做此反应,也就说明鬼哥又向此处靠近了一些。而几乎同一时刻,身后的远方亦传出一阵剧烈的法力波动,粗略估计也是数位元神境的高手一齐施展神通的余波。
“真是祸不单行。”独孤帝心拔剑出鞘道:“青叶仙子,把莲心珠留下,你直接退向正源诸山,我在此尽量拦住他。即使最后拦不住,也能为叶圣女争取些时间。”
正源诸峰乃大正河的源头,亦是叶唯喻计划的最后一处要地。为了不会引人注意而导致泄密,青叶才一直在此驻留。独孤帝心让她直接退向正源诸峰,必是认为事情已经迫在眉睫。
然而她向来是知晓的,独孤帝心近年来虽极其低调,但黎山一脉能稳胜他者不过叶唯喻一人,连霍空神也未必能赢。可他居然认为自己拦不住那个,可见他对那人评价之高。在大正道图的压力下,那人能有如此厉害么?
何谓大正之道?直来直去是也。鬼哥在一步步靠近之中,对此的感应尤其明确。就好比它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道就在这里,你只需大步直行即可。然而前方分明是悬崖峭壁,迈出去就是粉身碎骨,谁又能踏得出这一步呢?于是有了犹豫和怀疑,那么也就自此偏出了大正之道。
此道之大,天地无阻。但观之益,行之难,难到无人可行。大道两旁,死骨满地。这样的道,明显已经不适合这片天地。人不得其时而衰,道不得其时而微。大正之道的衰弱,并不在于道的强弱,而在于天理循环。它早已应被替换,所以它在呼唤鬼谷牌,以鬼道替正道。
所以说鬼谷道图能破大正道图并不准确,九大道图理该是环环相扣又道道相替,如此循环往复,才能形成永世镇压的局面。鬼哥也是在凌乱中灵光一现,才隐约明悟了这个道理。但此理是否确实,还需要进一步的印证。现在他需要面对的,是一柄剑。
“大哥到底还是要拦我。”
“你的耐心太差,只要稍等一等,或许一切都会雾散天晴。”
“我等不得,她更等不得了。”
“你可以不在意我,但叶圣女呢?她为你做了多少你知道么?就为了这个女人,你居然连她的心意也要践踏。六弟,这些年来你都经历了什么,何以无情至此?”
“无情?我若无情,大哥岂有说话的机会?我若无情,何必一定要回来?离家一千载,归来却被拒于门外。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与这位仙子清清白白,我只是要进玄帝陵,救她的性命。”
独孤帝心闻言倒吸了一口气:“那我就更不能让你过去了。”
鬼哥嘴角一翘,右手扬处八鬼缠化为八道黑龙,直向独孤帝心狂扑而出。独孤帝心剑生豪光,似一轮凌天烈日腾空而起,闪射出数不清的光剑。叮叮当当的金声如暴雨急行,金光在黑鳞上斫出数不清的印迹,却远远不通将其斩断,混合了鬼哥气血的八鬼缠现今已是坚不可摧。
在长达数十息的力量交拼之下,八鬼缠纷纷倒卷而回。独孤帝心气息急促,握剑的手都有些颤抖。鬼哥的左臂八鬼缠印处也是一片黯淡,但他却丝毫没有停手之意。左手于虚空轻划间,一道道黑符虚空凝结,转眼间便又砸了过来。
虽没有诛心笔在手,但此刻鬼哥便如同激发了本能一般,这只左手抬起便是一道魔符。即使有些粗糙,可胜在既快且顺,其中的魔力足够庞大。百余道魔符不讲理的砸将过去,登时迫得独孤帝心一阵忙乱,剑光飞耀中仍止不住的后退。直到后来显化出一柄巨剑横空而出,才将后续魔符一并击破。
余波狂涌,土石飞崩。独孤帝心立于巨剑之上,神色极其严峻。先前尽管他已经做了极坏的打算,还是没料到鬼哥居然厉害到如此地步。要知道交手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的灵力消耗便已经有些跟不上了。如此继续下去,恐怕就算耗尽真元,能将他堵在这里一个时辰便已是极限了。
就在他才一定神的功夫,一道青光从烟尘中疾闪而出,轰然击中他的巨剑。剧震之中他骇然发现,他的这柄巨剑居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