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蚕似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冠上的绒毛触须全部直竖起来。血色指印化出一股强大的咒力,一层层的将它体内细丝样的灵脉重重浸染,只须鬼哥一个念头就能将其全部斩断,灵蚕为了抵抗血咒强大的破坏力,立即聚集了大量的灵元,但气息仍然迅速的衰弱下去。
鬼哥知晓自己的血脉中拥有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但直接观察到自身血液具有如此的破坏力还是第一次。
他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的血液似乎像是一种剧毒一般,迅速在灵蚕体内蔓延,若非已经结成了咒印加以控制,恐怕这一滴血就可能将它杀死。所以咒印一经落实,他便立即完全将其收拢,以防伤及灵蚕的根本。
但此刻他心下却更加笃定,这仙城中一定存在着与外界不同的法则,否则自己的大道血脉不可能产生这样明显的反应。
只不知对夜叉魂效用如何,若是金雨轩的血没用,那说不得只好试上一试了。尽管这夜叉魂十分虚弱,不知它能否经受得住。
鬼哥祭出大千钟,其中那被金光禁锢的夜叉魂果然挣扎十分剧烈,双眼的白光透出钟来,直落在他手中的玉瓶上。
鬼哥先从普通血液之中驱出一滴,弹入大千钟内,夜叉之魂登时如同疯了一般,一口将这滴血液吞下,并且同时撞在钟壁金纹之上,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此钟发出一声巨大的鸣响。
这滳血液化入夜叉之魂,立即化成一股血色涟漪荡散开去。夜叉魂蓦然间生出一阵阵狂乱的念力,魂体一阵阵抽搐。
在魂体上登时浮现出一个极其繁复的白色鬼契印纹来,由胸膛延伸到肢体各处。体内的灵脉也是纷纷变色,大部分开始转为血红,但那些完整的灵脉却仍是亮白。
鬼哥化为明王法身而开般若法眼,将钟内一切变化了然于心。这滴血液确实使夜叉魂念力骤增,在一瞬间产生了想要自主的灵性,所以才会震动鬼契。
但这鬼契之力实在太过强大,其中阴阳错乱,说瞬息万变绝不为过。由此以乱制乱,转眼便将夜叉魂的念力挣扎化于无形。
鬼哥不由得一阵阵心惊,这鬼契之强大与深奥,与他强夺于鬼王那点半调子记忆中的鬼契天差地远,比他现在能够结出的鬼契要复杂十万倍。
他忽然间开始怀疑,一旦这夜叉魂挣脱了鬼契,凭自己这点手段,根本不可能再制得住它。一念至此,他心中不由得一阵沉重,立知自己将事情想得太理想太简单了。
此时灵蚕气息渐渐恢复,虽然仍是受创不轻,却已经开始抱在仙丹之上,缓缓开始将其吸入体内eads;。
可令鬼哥奇怪的是,它仍在向自己手中的玉瓶翘首不已。鬼哥自觉这瓶血液已无大用,索性便抛向了灵蚕,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大吃一惊。
灵蚕见玉瓶抛来,立时吐出一道蚕丝将其卷走,发出一声欢呼似的怪叫,竟然缩小身体一头扎了进去。不一息间,便将瓶中的血液尽吸一空,其身躯登时变得一色血红。
继尔玉瓶呯然炸碎,露出其细长的身体来。但此时的灵蚕头角峥嵘,并生出四只小爪,宛然就似一条小小的赤龙,只是身上无鳞而已。
鬼哥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可转瞬之间灵蚕一口便将仙心丹吞下去,继尔体外法象轰然乍显,竟然确确实实是一条赤鳞虬龙,并发出一声极为高亢的龙吟。
赤龙法象在洞中翻腾游走,灵蚕的身体却已经一头拱进鬼哥怀内,待鬼哥低头看时,已然在吐丝翻卷中结下了厚厚一层茧。
灵蚕几乎是一口气将体内所有灵脉之丝全部吐出,结成一个椭圆的血色蚕茧,此后便再无声息。但鬼哥却是敏锐的感觉到,茧内的灵蚕在细浅的呼吸着自己的气息,其体内正在发生着一种天翻地覆的变化,就连鬼哥也无法看透。
而且大千钟内的夜叉之魂竟也有所反应,似乎流露出一种近乎恐惧的表情来,与金雨轩先前的模样倒有几分相似。
鬼哥心下大奇,不由得暗忖道:难道这样的一个小东西,真的与夜叉一族天性相克?
他盯着血色的蚕茧,想的却是来到此处后的一系列情景,金王残骨、啸夜恶鬼、四日九月,一直到这小小的龙冠血蚕,突然跳出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从脑子里跳出来。夜叉一族是被强大的外敌所灭!
鬼哥这个想法绝非无地放矢的空想。首先金王既然生前是王族护卫,如今却已遍地残骨,实见得是在血战中殒落的。
而夜叉一族似乎也是修行阳力的种族,但这仙城却是阴盛阳衰,形成极大的落差,这根本是不合情理的。
而夜叉之魂被人奴役,反而成为了鬼中魁首,以至于它们生前的残骨气息能避恶鬼,拥有夜叉血脉的后人反而不能。再加上这龙冠血蚕,也确有可能是一种专克夜叉的异兽eads;。
可以说这所有的现象,全部指向同一个方向。几可想象,有一股极强的势力或者个人侵入了仙城,并将抵抗的夜叉击败,让它们几乎亡族灭种。
但这场惨烈的战争必是两败俱伤,入侵者为了彻底攻灭夜叉族,施下了这等强大的鬼道神通。不但颠覆了仙城的阴阳平衡,更成为了夜叉后裔的巨大障碍。
最为有力的佐证,是搜那凶鳄之魂时,其记忆中出现的五个太阳,而如今只剩下了四个,这足以说明仙城的阳力仍在消退。
而从金天氏的兴衰来看,夜叉一族仍然保留住了几分元气。但此地的现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