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是……是金天荡清波福地微门下,妾身……叫傅明珠。”三人各自落座,第四位却是个美貌女子,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芙蓉面未语先红,让人不禁生怜。
“哦?傅姑娘是鲛人一族。”鬼哥闻方微感诧异,鲛人一族生来人面鲛身,有一些修为虽深,但却终身不能化形,清波福地澜微散人便是如此。但这个小姑娘修为并不高,似乎连赵捷也大有不如,却已经完美的化为了人身,以鬼哥的目力都看不出瑕疵,这便有些奇异了。
“是,师尊为了这次府主开坛,十余年前便远赴小西天,花了极大代价求取了这张聚木符,请……请府主品鉴。”傅明珠见数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话音越来越小,后来竟细若蚊声。勉强说清了来意,竟直接将袖中的一块木符捧给了真缘,全连忙退回去。
自鬼哥在这方天地醒来之后,突如其来的喜欢上了符术,渐渐甚至到了有些痴迷的地步。痴迷固然是有,但这并非他如此急切的原因。这二十年来,他肉身一直未成,伤势也不曾痊愈。因此临敌对战的手段少之又少,这可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境况。
可以预见,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种境况还将持续下去。而灵符可以事先准备,临敌便利威能又不小。所以掌握符术对于鬼哥而言,确实是一条可行之路。
但符术的修炼岂止是艰难可以形容,靠自己的摸索又谈何容易,虽然他倚仗自身强大的念力与魇术确实取得了一定成就,但所制之符的威力一直局限于元丹到元婴初成境界。
这一点鬼哥是不能接受的,于是他打起了别宗符术的主意,为此他甚至连偷和抢这些手段都用过了。但在这片鬼哥已知的地域内,精研符术的宗门还真就相当稀少。
有一些号称精通者只是徒有虚名,甚至连鬼哥这个自己琢磨的都不如,较易得到的也只是粗劣之术而已。真正精深的符道功法无一不深藏于大宗高阁,属于绝不外传的一宗之秘,自然是偷不来也抢不到了。
所幸鬼哥昔年还有些丹术阅历,如今重操旧业,手段日益纯熟,理法愈渐精微,再加上他的雄厚身家,炼出的丹药岂同凡响。虽然近年他一向不怎么与外界联络,但这丹师的身份却早已不径而走。
不过他能如此安稳的闭关闲居,其实与平城此地大有关系。 平山不但原就是一条上等灵脉,而且平山一线也是一条仙金原各宗与金天荡的分际线。在数百年前双方曾经爆发过激烈的大战,战事最终就是在平山落下闱幕。
所谓的一剑峡,便是在那次大战中,由一位金天荡的强者一剑斩开。其剑音至今仍在峡中残留,所以任何声音只要传入峡内,都会化为剑啸之声。仙金原诸宗修士因此对此峡颇有敬畏,因此许久以来对此地都有诸多顾忌。久而久之,以这一线为分界就成了双方不成文的默契。
但鬼哥这个游魂野鬼却没有这么多的禁忌。平城跨峡而建,平南别院中更是有一口直通地底灵脉的泉眼,单是给这小小金济国主做酒庄实在是暴殄天物。于是在给金济国几位供奉国师一些好处之后,他干脆在此安家了。
“武重峦拜上府主。武某知道府主贵人事忙,也不是我一介凡俗可以共语。但此次登门也实属无奈,五日前……”这片土地名义上的主人,武平侯武重峦终于也终于按捺不住,不理夏元的暗示劝阻,豁然起身。
但他一开口,鬼哥便将他打断了:“武侯稍安勿躁,仙儿的事我心中有数,迟些再说不妨。”
武重峦是极其长大的一条汉子,身高几近九尺。虽已年过六旬须发皆花,但凛凛一躯仍旧威武雄壮。刚毅的脸上如同刀削片棱角分明,一双眼睛神采炯然,整个人散着一股至阳至刚的英伟,还有那股从尸山血海中踏过后的杀气,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着。身经百战的岁月虽然让他失去了一条右臂,却也留给了他一身人中罕有的气质,他一个人站在这里,就像是一支百战雄师。
可此时此地,他面对的不再是那些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个个传说中飞天遁地的仙师。他心中莫名的一阵阵惊悚,也不可思议的一阵阵惧怕,好像全身的力量都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下来。
但他并不知道,周围这些修士更加的惊奇。在这间客堂上的九人中,其余八个都是功行非浅的修士,即使他们已经刻意收敛,但那无形的灵压仍旧十分猛烈。就像是这房间中安放了八个巨大的火盆,其中燃烧着腾腾烈焰。
等闲凡人的元魂在这种压迫之下,怕是几息间便会昏死过去。但武重峦竟能于期间屹立如常,还敢上前交涉,简直已是不可思议之事。
鬼哥的话像是有一种无形的约束力,让武重峦欲言又止,只好又坐了回去。只是他的心中却越来越烦躁,总感觉李峙和庄正这么久都未有消息,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但事已至此,他也就只能依从鬼哥之言了。
鬼哥拿着木符,只觉体内的木灵之元受这符力引动,竟然有外泄的趋势。若是符力完全发挥出来,怕是方圆百里的木灵都要被此符拘来。这些年来他所制灵符,全部是攻杀之用,却全没料想到世间符法博大精深,不拘一格,居然还有这等玄妙的用途。
“梅兄,你此来不会是专程到我这喝茶的吧?”鬼哥将木符放在一旁小几之上,目光转向一个锦衣文士。此人名为梅九度,在此屋之内,他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