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心这三十余年来都被囚禁在天魔旗中,后来鬼哥更是派了风西灵看管审问,可自从风西灵搜魂不慎受伤之后,近两年鬼哥便再没有理会她。
哪曾想到,一向最为虚弱的沈素心,突然便成了心腹大患。
望着沈素心周身升腾的魔焰,绝俗玉容却身着天魔之铠,别有一番英姿美态。鬼哥却清楚的感觉到她的魔力异乎寻常的惊人,比之自己都强大得多。
这是因为,鬼哥的六欲天魔印深在元魂的胸口,而沈素心却是外显于双掌之中。
天魔之力,就是从天生六欲中汲取欲念,从而转化为念力,再结合本身形成巨大的魔力。生可存身,色可衍后,情可养魂,贪可资己,胜可立世,想可通灵。
这六欲其实无论哪一种,都是生灵所必须。所以此力不但极为强大,更胜在源深不竭,在魔道之中为至高之道,故而能冠以天之名。
不过六欲之间,同样相互制衡,虽各有高低之时,极少出现一欲独大。可一旦出现,那么其余五欲则会迅速衰亡,也会使生灵走向死亡。
而另一种现糟的情况,便是一种以上的天之大欲同时高涨,强大的欲念混乱之际,使生灵丧失神智,这才可称之为魔。
比如沈素心现下的愤怒,便是想与胜二欲浑合而成。掌控天魔之力,意味着要同时操纵六大天欲之念,虽然可由此获得巨大的力量,可这种方法却极为危险,绝非泛泛之术。
操纵的关键,便是要在催发心魔之后,再将其压制,从而结成六欲天魔之印,本来的念力,才能称之为魔力。此印离魂越近,印主控制力就越稳,但发挥的魔力也同样受到最强的抑制。
而外显于身时,能发挥的魔力则更为强大,但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被魔力打破魔印,彻底入魔。
鬼哥对于入魔太深而失去神智深感畏惧,故而才将魔印深结魂内。可沈素心却是没有这种顾虑,这数十年的囚禁,对于心高气傲的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这种耻辱在她心中愈演愈烈,衍生出了巨大的愤怒。愤怒催生出的心魔,也就立即激发了天魔井中的法则。
七魇曾经说过,历来的试炼者,在天魔井中最快也得百余年方能成功。可这短短三四十年,沈素心不但要降伏心魔,还要装柔示弱,让自己和风西灵没有半点察觉。
鬼哥想到她这么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女子也有这份隐忍坚定,还能从自己眼皮底下大变戏法,此刻除了对她略有佩服,也只能暗骂自己愚蠢了。
沈素心没有给鬼哥喘息的时间,就在她被寒蚕王甲震开之际,啸海剑化为一道乌光,直接在鬼哥左大腿留下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就在鬼哥疼痛中略一踉跄之际,她的身影已如鬼魅般驰到,右手已经抓向了鬼哥的面门。饶是鬼哥近来修为突飞猛进,面对这一爪也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鬼哥身有护身宝甲,元魂也已颇为强大,身躯的恢复之力也举世罕见。除非是遇上差距巨大的敌手,否则要杀他谈何容易。
唯一可以致命的要害,大概也就只有头颅了。可鬼哥万没料到,她的速度居然会如此之快。
轰隆巨响之中,鬼哥与沈素心再次分开。这一次鬼哥几乎是拼死一搏,直接打出了天地无用。沈素心深知此拳的厉害,在尽占上风的情况之下,焉肯与他同归于尽,所以不得不略作闪避。
不过鬼哥却因此争得了一线生机,以毫厘之差闪开她这夺命之爪。虽然九黎面具被她抓走,却免去了头颅破碎之厄。
随即再与她硬拼了一掌,这才拉开了距离。只是震得整个臂膀都一阵麻木,胸中气血翻涌。
刚才这短短一息之内,鬼哥便已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虽然沈素心是施以突袭,但鬼哥落于下风却是不争的事实。
眼下试过沈素心的实力,鬼哥自忖便是正面交手,速度之上却是与沈素心差了不少,同样要极其被动。若在外界,或可以荒神步与她一较高下,可在这无神之处,却是不大可能了。
不能攻,便要守。鬼哥立即褪去天魔之力,转化为不动明王法相,以释门正信之念运转第七重菩提心法。丈高的不动明王法相遍体金光,与鬼哥一般的合什而立,尽显绝大威严庄重的气势。
沈素心再一次看到了这尊法相,也暗觉心惊,只觉面前立着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而鬼哥也与自己刚刚偷袭时竟然判若两人。
凝神思索一时,又看了看手上拿着刚从鬼哥脸上抓下来的面具,突然间又笑了。
鬼哥已经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可看到沈素心迟迟不再出手,心下也颇觉怪异。登时道:“姑娘既然要取在下性命,为何还不动手?”
沈素心冷哼道:“本姑娘确实很想杀你,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杀不了你。既然杀不了,也就没必要白废力气了。至于怎么料理你,让我想想再说。”
再说?
鬼哥闻听此言,不由一阵头大。他若是保持在这个状态之下,以明王法相发挥菩第七重境界的菩提掌法,确实能守得无懈可击。
但若想去做点别的事,恐怕沈素心是绝不会答应的。若被这丫头僵在此处,那才是糟了个糕。
不过既然她一时不再动武,鬼哥自然也要想想别的办法了。于是他呵呵一笑道:“沈姑娘聪明伶俐,悟性绝顶,短短时日就能从天魔井中走出,果然非同凡响。”
沈素心扬眉道:“那是自然。不过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