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心底一凛,他是云汉的主宰,自己是他的奴才,主子只希望自己的奴才有问必答!
此刻,皇帝还算好言好语的相问,不曾如对待罪臣那般审问,局势还不算太坏。
可,多年來不曾受过逼迫不曾被人施压,王景心底已十分不快,可再多的不畅快也比不上皇上给的罪名來得强烈。
“爱。”王景答。
他不愿意将这个字挂在嘴上,更不愿是被人逼着说出來,这种从自己心底自然而然的说出來时大不一样。
云阳得到了答案,盯着他确认此话的真假后,眼角深厚的皱纹挤了起來,双颊微微动了动,浮起一丝浅笑,“朕拿他,与你换一样东西。”
王景双眸圆睁,难以置信地望住云阳。
用月非木与自己换一样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
“月”已受制于皇帝了吗?自己拥有的什么东西,皇帝不能直接开口要,要用一个平民來威胁自己?
“为了你最爱的人,你可甘愿一换?”云阳问,似有些期待。
王景脑子里瞬时一空。
你就这么恨我?
我有什么理由不恨你,有什么理由不杀你?
你也喜欢我……
你不配!
我与你那些被你呼之即來挥之即去的手下可有什么差别?你狂妄自大,自私自利,我说的哪一个字你用心听了?我的心思何时你用心体会过了?
“为了你爱的人,连这点牺牲都担当不起?”云阳面色一沉,大有动怒的征兆。
王景脑子里塞满了半日前重逢的纠葛。
下一次,我绝不放过你!
王景心头一怵,坠入冰坛煞冷无比,面色也白了一分,“只要皇上放过他,草民听凭皇上吩咐。”
目的虽然达到了,但王景思量的过程却让云阳不甚满意。
云阳在王景此时坦然的目光里探寻來探寻去,最后站起身,走到王景身边,在他耳边道,“或者,月非木一个人的分量不够,加上书烟和王婉,够不够?”
王景连呼吸都忘了,刷得脑子一震,五指一张,十成的功力已运集至掌上,这么近的距离,他只照着云阳身上随便落下这一掌,这位不可一世的皇帝便会当即毙命。
可王景生生的将手握成了拳头,“皇上要王景什么,尽管來取。”
云阳退开,转身望向青玉楼,湖风吹动装饰在楼上的竹片相互碰撞,翻转时可见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竹青色变成了土棕色,啪啪啪啪的声音远远传來,隐约可听得一两声。
“此事若是做得好,你们王家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可若是有一点差池,王家尊荣到这儿也尽了。”
云阳幽幽道,望着青玉楼的目光宁远深邃,丝毫不觉得一国之君说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妥。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这皇帝以家人性命相要挟,也太过不光明磊落。
王景越发觉得云阳开口要的东西若不是难比登天,就是关系社稷的大事,否则在位二十多年的皇帝,岂会做这样的事?
“草民惶恐,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办妥此事,求皇上饶了无干人等。”王景跪下,叩头诚禀。
“此事只准成功不许失败!”云阳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王景身子一震,地板的冰冷穿透掌心,直透指骨,“是。”
“好!”云阳这才转过身來,“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香玉开心起來,爱上你,时机成熟时,你们就成亲……”
王景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叩在手背上的头僵硬无比,双眸睁至极大一转不转的盯着两寸的地板,脑子里苍白一片。
云阳俯身,俯身扶住王景的手臂,王景僵硬的随着他微微向上扶起的力道站起身來,呆呆的望着云阳嘴唇轻动。
“朕要你照顾她一辈子,一生一世给她家的温暖,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一点伤害。”
王景死当的脑子里硬生生塞入这惊天动地的一字一句,连开口说话的气力都聚不起。
云阳怎看不出他的心思,“这些人,值不值得你甘愿付出你的一生?”
原來,兜兜转转,他劝他回家尽孝心别终日流连烟花之地,他说起玉妃,谈及他的情史,情深不寿的惘然遗憾,全都只是为了这一个目的而已。
王景心头一跳,眼前的皇帝既然为自己视为心头肉的女儿托付自己,那必然是事无巨细全都查得一清二楚,或许……或许,,只是此刻沒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香玉公主,金枝玉叶,草民自知行事张狂又终日出入烟花之地,恐委屈了公主……”王景试探着,自损來回拒婚事。
云阳却不以为意,伸手一点王景跳动的心,“行事如何都自心始,你只要还有心保护你想要保护的那些人,你就一定做得到。”
王景倒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得了氧气,开始恢复平日的状态,福至心灵的眼中光华一闪,“是,草民遵命。”
云阳自然看见了那诡异的一闪即逝的光华,眯了眯眼,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再过两日,随朕先去看看她。”
王景恭敬的领了命退下,湖心亭里陡然多了一个身影,跪在云阳脚边,“皇上,依微臣所见,此人要么不会武,要么深不可测,是否派人盯着他?”
云阳轻轻一摆手,“不用多此一举,人被扼住命穴,要么妥协忍受要么背水一战,可他有那么多在乎的人,都将会是他的弱点,注定他不可能还击。”
“香玉近日可好?”云阳问。
“昨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