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爱一世却已逝
云阳说话间,一道黑影从暗处飘出,唐剑被云阳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自然沒看见那黑影从哪儿出來的,但苏通看见了,可他翻滚着不受控制的疼痛,记不清到底是在左侧还是右侧,但总归那里有出口,这让剧痛之下的苏通又看到了一点希望,将牙齿咬得更紧。
这个黑影应该就是拾风馆门前那个身着黄袍的人口中的影子,既然已经追到此处,为什么还不抓捕他们。
这大殿上空幽缓沉着的声音,无不昭示着说话之人对眼下局势情况的了然,他敢派影子进來,就不怕他们找到出路,此刻这条路都是被高手看守着的吧……
这才是发话之人成竹在胸的底气,被团团包围的地宫,任他们插翅也难逃,他怎能不这么放心的在这儿跟人废话,扯一些乱七八糟的往事恩怨。
失望闪过,苏通已经习惯了有点希望又马上被失望代替的跌落感,这种感觉沒有增加他的痛苦绝望感,也沒有让他放弃与体内四处乱蹿似要破体而出的东西相争。
当一只手压住他的胸口,将他翻滚的身体压在地上,随即一根指头迅速在身上点过,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的疼痛感顿消。
苏通满头大汗的松开双肩,瘫软在地上,终于得以舒口气。
能毫无痛楚的轻缓呼吸,让人庆幸不已,嘴角也不由得往上扬了扬。虽然他知道闭着的眼睛上方一定是那个刚才飘进來的影子的脸,给咱自己止疼的人,也是要抓他们回去的人,心中的庆幸却沒有因此消减一分。
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月非木将他救过來沒有。
他疯疯癫癫的又从半空中跌落到草地上,吐了那么大两口血,又昏迷不醒,不知道这什么也沒有的地宫里,月非木拿什么去救他……
“不可能……”
后知后觉又犹自说着话也觉得难以置信的犹疑口吻,引起了苏通的好奇,从唐剑将他拉到这里,前前后后他也与他说了好几句话,却沒有听到唐剑这般悚然的腔色。
唐剑……普普通通的几句话还有他说话的口气,苏通很清楚,他是一个坚定深厚的人,如果不是触动心底,他的心根本不会为之一动,更别说,像现在这样欲否定却一点不干脆利落,这不符合他的风格。
“不可能!”唐剑使劲一吼,整个地宫都颤了颤,扑簌簌的掉了一层的灰落了苏通一脸。
影子是止住了苏通的疼痛感,但他用的救治方法与唐剑的一样,只是封住了他的穴道,所以地动时,他有心想用手护住脸或是翻身到墙根儿下躲一躲,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生生在大殿中间直挺挺躺着,感觉着地动和落灰时,真有一种天塌下來迎面压碎身体的感觉,直到一切都安静了,苏通才长吁一气,他真是福大命大啊!沒有葬在此地。
“哪里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等到一切重归安宁后,云阳的声音才迟缓的响起,却多了一抹凝重感:“你们阴险狭隘,就将别人的光明磊落也看成是阴险狭隘!”
“唐剑,你心底很清楚,白璎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是被云伣玷污了身子,她仍是能笑得比花更明媚娇艳;就算是事发后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她能像呵护挚爱心肝儿一样摸着还很平坦的肚子温柔的笑;就算是明知道这个孩子会增加她的负担,极可能让她提早死在忘尘蛊下,她仍是坚持把孩子生出來!”
云阳的语气之中满是对白璎这个女子的坚韧温柔的怜惜与钦佩,苏通沒有经历过这些事,沒有切肤之感,但是这一字一字清晰而连续完整的传入耳里时,他安静了好多,相比这个女子的坚强和永远迎风招展的坦然,他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算白璎……”
“就算白璎做得出來这些事,贺颐也决不允许她做这些事,对吗?”唐剑意欲辩驳的话,被云阳毫不客气的打断,并且又是相同的这种知己知心的调子。
如果他们不是这般对立着,光是听这一句两句的知心话,沒有人不会认为他们不是莫逆之交。
听到这儿,想到这儿,苏通纷飞的思绪顿了顿,或许……或许,当年他们相交过,真的是莫逆,但就是因为白璎和唐剑要找的那个云老仙观云才成了仇敌。
真相,是这样吗?
唐剑沉默了,云阳给了他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才幽幽道:“就像你为了那个疯子几近疯魔,到今日你还想着要找他要见他一样,贺颐疯执于白璎,只要白璎在,其余什么对他而言都不重要,如果白璎不在……他活着也沒有了意义……”
疯魔。
苏通瞥着唐剑的侧身,他也曾为了一个人疯疯癫癫吗?那岂不是与自己救的那个一个劲儿疯言疯语的人一样。
云老仙观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唐剑如此用心。
白璎又是怎样的传奇女子,能让这两个剑拔弩张、互相试探、互为仇敌的人谈到她时都沉重起來、语气和心思都细弱起來。
少顷,唐剑终于定了定神,目光幽深冷寂:“你说那个孩子还活着,他是谁,此刻又在哪儿!”
云阳沒有回答唐剑,唐剑却自己想到了答案,缓缓转身,盯住躺在地上的苏通,低喃着:“是他……长得像白璎,忍痛的能耐也像白璎,体内的忘尘蛊……”
说到这儿,唐剑露出一种百思不得其解的迷惑神情:“他身上的蛊虫尚小,不像是已经活了二十几年的老蛊虫……”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