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一代名儒,骂起人来也是在情在理,引经据典。更要命的事,把谷某人的脸皮撕破,将其当年的丑事一一列出。国人的特点之一就是,你叛国投敌都没关系,但是不能做成抛弃妻子忘恩负义的事情来。否则,就是要永远的被人唾弃。不信,大家可以参考一下《四郎探母》和《铡美案》两部戏。都是被招了驸马,都是家里有老婆,怎么杨四郎和陈世美这待遇差别就这么大呢?!
主审官熊汝霖的一番话完全出乎了谷体崟的预料,这可真是他乡遇故知——债主,真是日了狗了。他支支吾吾的想给自己辩解两句,但是吃瓜群众可不干了。他们开始向谷体崟集火,一个老太太先开了火“谷体崟,你个不是人的东西,我年少守寡,家中就三亩薄田维持生活。可是你,勾结官府把飞洒火耗硬往我们孤儿寡母头上派,硬是*着我们把三亩薄田投献到你的名下。后来侯爷推行国公的新政,你又假模假样的把地给我送回来,还*着我当众跟你演戏,领你的好。你的脸皮,真是比登州城的城墙还厚。老天开眼,让张提督把你抓到了,你就等着万剐凌迟吧!”
老太太的话音刚落,一个年轻小伙子又说:“谷体崟,你还记得我不,我就是从你家跑了的那个贱孩。我家的地都投献给了你,我也卖身与你为奴。你平日里对我打骂侮辱也就算了,后来国公推行新政,你把无名火往我头上发,我的腿被你打折。你看我没用了,就把我抛弃在街头。要不是一个南中的客商好心,收留我在店里看个大门,我现在就要饿死街头。谷体崟,你这种人怎么死都是活该,死后还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越来越多指控者开始出现,谷体崟的脸色也越来越铁青,实际上这也很正常,因为他面对的,可是后世被某某叫圆圆的作家深恶痛绝的人民战争的一种形式。说起战争,人们更容易想到的是刀枪武器,但是实际上,真正的战争,也可以是喝茶聊天。所以,对某段时期曾经流行过的人民战争过时论,笔者只能不厚道的嘲讽一下了。真正的人民战争,是动员一国甚至全世界的人民,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以各种形势对反动派进行战斗。这种战斗,可以是游击战,可以是键盘局,自然也可以是批斗会。如今在这审判场上,谷体崟一个人要承受整个登州人民的怒火,别说是他,就算是自称佛陀转世的神g,也得灰飞烟灭。
太阳偏西的时候,主审官觉着火候差不多了,就决定结束审判。他先挥手致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开始宣判,按照大明律,所有主犯一律凌迟,从犯一律死罪。不过根据张提督和范小增的意见,凡是有举报之功的,可以折罪。经过复杂的折算,大约有一千多人属于罪不可赦之列,将会交给张小虎发落。剩下的人,因为有功,被判充军劳役。
所谓的充军劳役,那就是去矿井、工场、伐木场去充当官奴苦役。能够在危险的工作环境和超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下生存多久,就要看他们祖上是否真的积有德行了。
“大家说,这些乱贼头目该怎么处置?”
张小虎在处理这些问题上,经验可比熊汝霖这饱读诗书的方正之人多多了。他看着城墙上悬挂着那数百颗刚刚被砍下来的人头,手中举着硕大的话筒,向群情激奋的围观群众作出提问。
“一人一刀!剐了他们!”
“对!碎割了他们!”
谷体崟等人的罪恶,着实是激起了民愤。在百姓们看来,如果是也让这些人享受到了一刀断头的待遇,未免有些太便宜了他们。于是,各种奇特的刑罚便在群众无穷的智慧当中产生了。饶是张小虎纵横万里海疆,熊汝霖饱读万卷诗书,也未必能够有如此的智慧和手段。
最终,在终究还是宅心仁厚的熊汝霖力主之下,张小虎采纳了这样的建议:
在场的登州百姓列队,每人手中一块砖石,砖石不得超过一块红砖大小尺寸。便是要用成千上万人手中投掷出的砖石瓦块,砸死这些道貌岸然的乱贼头目。
事后,登州城中百姓将沾满血r碎砖烂瓦扫除出来,丢弃到了大海之中。
“都是世上最为污秽腌臜之物,不能留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