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扫兴的事总是接踵而来的。
刚刚煮好了鲜鱼汤,鲜香的味道让傲蕾一兰不停的“咻咻”的嗅着,煽动着漂亮的鼻翼,准备着一会大快朵颐。
李贞丽爱惜的看着这个浑金璞玉般妹妹,十分善意的提醒着她:“我看到有几条鲥鱼,这些鱼宜连鳞蒸食,鲥鱼蒸后,以其鳞下之油,最为鲜美。可是鲥鱼肉味鲜美固然是一桩美事,但是其刺如毛般细小,吃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傲蕾一兰谨记着李家姐姐的提示,接过身边婆子递过来的碗筷,小心翼翼的在李贞丽的指点下揭开鱼鳞,吮吸着鳞下鲜美异常的鱼油。看着李贞丽与傲蕾一兰两张风格迥异的红唇在那里也不说话,只管啧啧有声的品咂着,李守汉不由得脑海当中想起了这两人品咂另外一种物件时的绮丽缱绻景象。
就在李守汉神游天外的时候,有亲兵前来通报:“启禀主公,凤阳总督马士英马大人路过浦口,听闻主公在此,特来拜见。”
嘿嘿!他在南京城里见不到我,听说我在这浦口,便一路追到这里来了?李守汉不由得腹诽了一句。比较起来,史可法此人在这方面便比马士英差远了。他驻节之地便在浦口,坐拥地利,但是李守汉在此踏青,他却面也不露。颇有一副不攀附权贵的风骨。而马士英则不同了,他是为了完成心中的既定目标,死缠烂打的人。
对于马士英此人,李守汉这几年也打了一些交道,发现此人并不像是后世东林的徒子徒孙所编著的史料、戏剧所描述的额那样是所谓的奸臣。他可能是对权力yù_wàng比较强烈的权臣,但是奸臣却不一定了。而且,在施政能力上,也未必比那些历史上的著名权臣差。只可惜,没有得到施展的空间和时间罢了。
“既然马公到此,断无不见之礼。请来相见便是。”
马士英前来拜见,李贞丽和傲蕾一兰自然不能与其碰面,虽然这位国公爷向来是脱略行迹的,但是,他和马士英之间的交情还没有到彼此通家之好的地步。傲蕾一兰作为他的妻妾,李贞丽作为他的外室,虽然这是南京城中都知道的事情,但是,马士英也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的。
于是,李守汉更换了袍服,在临时的军帐之中与马士英相见。
“瑶草来得正好,有儿郎们从江中捕获的鱼蟹,不妨品鉴一番。”
同马士英一起到的,还有一位姓马的副将。此人却不是他的部将亲族,乃是四川秦良玉夫家的子弟。正是当初和李守汉一道在秦淮河上找钱谦益、侯方域等人晦气的那位。
马副将见了李守汉,二话不说,立刻跪倒便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家婶母在末将出发时千万嘱咐,令末将一定要将石柱将士的一点感激之情带到!”
靠着南粤军为白杆兵提供的粮饷器械支援,秦良玉才能在忠州、石柱一带重整旗鼓,招募训练士卒,恢复元气。几年下来隐隐然白杆兵又有了当年鼎盛时期的气象。同在四川的张献忠大大小小交了几次手,面对着张可望、张文秀、****利等人的轮番进攻,居然不落下风,两家打了一个旗鼓相当。
“方才是石柱将士托末将向爵帅的感激之情,这是我马家、秦家两家兄弟姐妹托末将向爵帅致谢意!”又是三个响头磕完。
“下官在水西门出城时恰好与马将军相逢,得知他是前来拜见爵帅,便也有了厚颜前来打扰之心。下官也是代家乡父老向爵帅致谢!”
马士英虽然没有像马凤喜马将军那样,砰砰的响头磕个不停,却也是倒身下拜,将自己的身份放得极低。
“唉!瑶草,你这又是从何说起呢?本公何曾对珂乡父老有过半点恩惠,瑶草这样说倒让本公有些受之有愧了。”
马士英却也有一套自己的理由。
马士英乃是贵州人氏。贵州却是个历来以自然条件恶劣、土地贫瘠且多山多瘴气而著称的穷省。所谓的“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分银。”如果不是这种恶劣的自然环境,被校长奉为圭臬的王阳明也不会在龙场悟出“心学”大道来。
因为与广西毗邻,在李华宝和黄锡衮主持广西军政事务期间,大批的粮食、油盐布匹和铁制农具,通过疏浚后的右江船运运抵百色,转而输送至贵州兴义府。
“黔中父老,淡食多年,虽有川盐入黔,但是价格不菲,非贫苦百姓所能食用。今蒙国公爱戴,以大批盐巴接济贵州。瑶草从家乡故旧书信之中得知,也是感同身受。”
其实,李华宝和黄锡衮对于周围的贵州、偏沅等省份的辐射影响还远不止输出盐巴布匹,像辣椒、土豆、玉米等作物,也开始在贵州偏沅等地出现了小面积的种植。除了农作物种子和各种产品的输出之外,就是对周边省份劳动力的输入了。疏浚河道,修建道路桥梁,都是需要大量的劳动力的。而南粤军又不是靠征发民夫来进行这种基础设施建设,而是有工食银子,给饭食,给工钱的。这便对周围地区形成了磁石效应。
如此一来,贵州的黔西南地区便隐约有了些脱贫致富奔小康的气象了。
这就是马士英对李守汉表示谢意的一整套理由,虽然有些牵强,但是却让李守汉无法推脱。你总不能说李华宝不是你的二公子,广西不是你的辖区,运到贵州销售的那些盐巴粮食布匹铁器,不是你治下出产的吧?虽然马士英也知道这些物品势必也给眼前这位公爷带了不少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