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托将自己的胸甲拍打的山响,浑然不顾手上的油腻将崭新的袍服蹭的油迹斑斑。
“硕托贝子,跟我们说说。您的帐中又添了几个蛮子女人?”
“不多!昨天奴才们给我送了四个来,还都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恩格图,比你们蒙古女人强多了!可是会伺候人!”
“好了!闲话少扯些!还是先听大将军的!”
岳托喝止了几个家伙肆无忌惮的狂言滥语,请十四叔多尔衮训示。
“我们此番入关缴获巨大。单是各式火炮,从卢象升、高起潜手中便缴获了百余门南蛮火炮。在保定等处城池,更是缴获数以百计的火炮,至于说人口,更是以数十万计算!”
“照着陛下的旨意,缴获一批人口财货,便要往盛京送一批。今日召集你们前来,一是告诉你们歇兵数日、攻打济南之事,二是议一议,看看哪位愿意往盛京押运财货人口还有那些缴获的大炮?”
这话顿时如同在热油锅中浇了一瓢冷水,方才还热火朝天的气氛立刻冷了下来。谁都知道,随着大军四处劫掠。既轻松惬意,又有财帛军功入手,好吃好喝,还有漂亮女人暖被窝,比冰天雪地数千里回到辽东盛京去交缴获之物可是舒服的太多了!
一番尴尬之后,多尔衮不得不用奉命大将军的权威来指派了。
“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正红旗蒙古、镶红旗蒙古的恩格图、布颜代,你们三人所部。押运缴获之物返回盛京!”
“各旗、各甲喇,歇兵五日,五日后,正红旗硕托贝子留守保定,其余人马,随本王南下攻取济南!”
“好哇!济南可是有明国的王府的!这回,咱可是要尝尝朱家的郡主是什么滋味!”
“十五叔,你尝过了,记得让侄子们和孙子们都尝尝!”
“那是自然,咱是吃独食的人吗?!”
多铎和硕托的一唱一和。引得众人狂笑不已。
同样的腊月二十八,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凛冽着呼啸着横扫整个京师,将满街的垃圾吹动的到处都是。虽然马上就要过年了,不过整个京师上下没有丝毫节日的喜庆。街头巷尾到处都是涌入京师的灾民,随着难民越来越多。官府赈济不及,每天都有大量的百姓在寒风中冻饿死去。五城兵马司的官兵们每天都要用板车将上百具尸首拉到城外的化人场子去焚化了。
乾清宫之内,太监和宫女们越发的小心翼翼,唯恐自己哪一步走错了引来了杀身之祸。东暖阁内,崇祯皇帝紧锁着眉头在批阅奏章,短短时日,他的脸色又苍白了许多,额头上的皱纹,两鬓的白发更多了些。
战情直转而下,宣大军与关宁军相继败亡,保定陷落更是令朝野震动。建奴向东截断运河漕运,京城之中粮价飞涨。已经有许多大臣上奏要求皇帝将内库粮米平价粜出,以平抑京城粮价。
眼下的大明己无力阻挡清兵的攻势。眼睁睁地看着一座座城池陷落,数以万计的百姓被掳走,无数的财货变成了建奴的战争基金,却没有人有任何办法。崇祯皇帝虽然更勤勉地处理政事,却发现自己完全是在做无用功,他心力交瘁,深深泛起一种无力的感觉。
此时崇祯皇帝皱着眉头看着几份奏折,却是关于内阁首辅刘宇亮的。
清兵入寇,刘宇亮自请督察,一篇文章写的慷慨激昂花团锦簇,忽悠的崇祯立刻要将卢象升拿京堪问,命刘宇亮总督天下军马,陈新甲等各镇勤王兵马跟随。不料,刘宇亮却说自己并未有总督军马的意思,只是说要督察天下军马。但是,没奈何,也只得出京指挥军马。不料,刚刚过了涿州,刘宇亮就听闻卢象升战死、关宁军溃败的消息,内心更是惊恐不已。他的大军未到徐水县,又听闻清兵偷袭保定不成改为强攻保定,保定巡抚张其平弃城而走,刘首辅与陈新甲相顾无人色,急忙统领大军经涞水、易州到晋州躲避。
晋州知州陈弘绪闭门不纳,刘宇亮大怒,传檄令箭,否则便将军法从事。陈弘绪不理,还传话给刘宇亮:“督师之来以御敌也,今敌且至。奈何避之?刍粮不继,责有司,欲入城,不敢闻命。”
刘宇亮无可奈何,领军避往天津。一边上书弹劾。崇祯皇帝下旨逮治陈弘绪,晋州州民为陈弘绪鸣冤讼阙,愿以身代者千计。看到这些奏折,崇祯皇帝又犹豫起来。
他将奏折扔到案桌上,恨恨道:“刘宇亮终是无用,白白的领着数万劲旅往返千里。徒增扰民却不敢与建奴一战!内阁会办事的,还数周延儒与杨嗣昌。”
他传了一份旨意,将晋州知州陈弘绪镌级调用,又下旨对刘宇亮严加喝斥,随后呆呆地坐了半响。终是挂念军情,吩咐一个太监去将大学士。礼部尚书杨嗣昌请来。
很快的。杨嗣昌进来,恭恭敬敬地上前拜见崇祯皇帝,随后静静趴在地上。
每次看见杨嗣昌,崇祯皇帝都很安心,他柔声道:“爱卿起来。”
杨嗣昌又叩了头,这才站起身来,等待皇帝的说话。
崇祯道:“东虏兵锋现至何处?”
杨嗣昌道:“回皇上。东虏主力己汇于衡水,枣强等地。内阁议定,虏贼有由德州直入山东之意,微臣己传檄山东巡抚颜继祖率兵扼守,当可防范虏骑深入。”
崇祯道:“洪承畴、孙传庭等各路勤王军马到了何处?李守汉所部可有动静?”
“杨嗣昌略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