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院大学士宁完我更是高声与黄太吉应和道:“皇上圣明,臣观今日之势,彼之明国树大根深,若是直取京师,时日未至。恐有重演辽皇耶律德光之祸。古有云,一代君臣必有一代制作。为今之计,圣上唯以历代先贤为楷模,习圣人典籍,改革典章,渐就中国之制。庶日得了蛮子地方,也不至手忙脚乱。”
这宁完我是黄太吉夹袋里的智囊团核心人物,不止一次出言献策,极得皇太极依重。此番力主出兵伐明以缓解府库压力,此人建树颇多。
听了宁完我的话,皇太极肃容道:“宁学士所言甚是,朕自登位以来,定官制,辨服色。严诏六部、二院以‘明会典’为典章依据,处理我国政务。朕曾思伐明之策,东征朝鲜,西联蒙古、西藏,以对明国半月圈围之势,然此大大不足。朕意卿为弘文院总裁,会同高鸿中,鲍承先、范文程诸卿,译纂明国‘洪武宝训’诸册典籍,完善我国伐明之策。”
宁完我感激涕零,深深施礼:“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陛下,奴才有些愚见,恐犯了众怒,但却不敢不说。”
已经和儿子岳拓、硕托势成水火的礼亲王代善,缓缓的放下手中的小刀,用一块锦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油腻,出班跪倒向黄太吉进言。
“陛下,前年入关,虽有颇多斩获,然我八旗将士也是折损颇多。单是奴才的正红旗满洲旗下便折损了一个甲喇的勇士,正红旗蒙古旗下也是折损了一个甲喇,若是连同那些包衣家奴计算在内,上次入关之损耗,乃是我高皇帝起兵以来战没兵马最多一战。如此损耗,奴才担心八旗将士元气未复,冒然进兵恐怕遭到更大的损失。”
“有细作从南朝来,言道自崇德元年战后,明军各部无不整军经武,训练将士打造刀枪,奴才担心,河西务之战惨祸重演。且南朝各处流寇大多受了招抚,明军官兵兵力充沛,此时入关,唯恐遭遇明军重兵。不若拖延至明年,待明国内部有变,官军兵力彼此难顾时,我八旗铁骑一举破墙而入,或是劫掠宣大,或是蹂躏畿辅,兵马驰突往来之势皆由我心。”
代善不愧是辽东反贼中资格最老的家伙,一番话说的极为妥当。一方面摆出来了当初的损失,一方面又是指出了如今明军的情况,最后给黄太吉搭了一个台阶,咱们今年不去,明年去。反正库房里的粮食够吃一阵子,马上辽东的麦子也要收割了。
“礼亲王之言,虽为老成谋国,但是未免持重过分。”
没等到黄太吉发言,多尔衮从黄太吉的黑脸上微微变化的肌肉揣测到了他内心的想法,立刻出班反驳。
“明军虽号称整军经武,然不过是借着这个理由大肆上下从中贪污,盗卖军器粮草罢了。礼亲王若是不信,不妨找人来问问,我八旗各部近期配备的各种兵器,是山西商人从何处弄来的?不外乎关宁军、宣大军各镇!这样的军队,便是身披数层铁甲,手中最锋利的刀枪又能如何?”
“况且,若是让明国皇帝平定了流寇之乱,腾出手来全力对付我大清,以明国之兵马钱粮,我八旗将士便是再英勇奋战,亦有力有不逮之时!”
这边多尔衮出言反驳礼亲王代善,一旁的阿济格、多铎、豪格三人,虽然平日里彼此看对方不顺眼,但是在这个时候却出奇一致的站在了一起,为多尔衮帮腔。
而代善的两个儿子岳拓、硕托却在一旁只管用小刀割肉吃肉,仿佛这场争论与自己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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