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我们在以前看到过的曾经在广东旅游时为广东物价之低廉而慨叹的江阴徐弘祖。这次,恰好他应同乡之邀请到广州游历,听说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到南中一游。立刻钻山打洞死皮赖脸的要求一同前往南中,享受这样一个公费旅游的机会。
船只在经过内伶仃岛与大铲岛洋面,即将进入珠江口时,远远的额,两艘船只飞也似的劈波斩浪而来。
“噫!好快!莫要被它撞上了!”
徐弘祖大声疾呼着,试图提醒水手们注意。
“谁的船?”
“看旗号是李二掌柜的船,这么猛的南风,还挂满了帆,这是有什么急事不成?”
“嗨!南风起了。又逢春荒季节,正是往北方往内地贩运粮食的好季节。李二掌柜的不着急才怪呢!”
几个水手一面议论着,一面将手中的火绳朝着舰首的两门大佛郎机的引火口触去,向远远驶来的船只鸣炮致敬。而同样的,对面的船上也冒起了两股细小的白烟之后隐约有炮声传来。
“二舅也不知道又有什么大生意,竟至如此?”在自己的船舱之中,同几个知府参将游击说话品茶的李华宇,从舷窗之中看着李沛霆的船只如两条飞鱼一样从身边掠过,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不由得心中有些纳罕。
但是,纳罕也只是转瞬即逝,华宇还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眼前这些广东的文武官员。
出了珠江口船队沿着广东沿海继续南下,所有的风帆都升到了桅杆顶上,借助着风势,越发的行动快捷起来。徐弘祖在船舷观赏着舰船飞驰而过的景色不由得高声吟诵起来,“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诗句。身后的船舱中传出一阵阵呕吐晕船时稀里哗啦的声音。
借助从信号兵那里花言巧语借来的望远镜,徐弘祖仔细的眺望着海岸线上那无数沿着海岸如同蚂蚁一般正在登岸的人头。
“这位长官,那是什么?”
对于徐弘祖的尊称,被问的甲板炮长很是高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海岸线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
“那应该是大少帅此次从扶桑弄来的劳工俘虏之类的。这些人应该是分到高州、钦州、廉州这一带修筑道路的。”
对于两广要大肆修建道路的事情,徐弘祖倒也知道一二,但是动员民夫可是一件大事情,各地官吏都打算在这个事情上好好的大捞一把。不想李家父子奇兵突出,居然用扶桑国那些只要管饭吃,就可以每天干六个时辰两头不见日头的苦力弄来修路了?!
从那一团一簇的人头上可以看得出,这些人至少在万人以上,单单高州钦州一带便有这许多人手在此修路,那么,素称是广东精华的珠江两岸、从省城到宝安、从省城到潮州等处的道路,想必筑路的人手更多。
“那是自然!主公要求通往宝安的道路要在端午节前通车,自然要加派人手日夜赶工了。”
那炮长很是得意的回答了徐弘祖一句,“这路一通,省城里的米价布价油盐价钱就不要打算有什么变动了。”
天色很快便在这风驰电掣的行进中暗了下来,天边如同一架黑色的纱幕缓缓落下,很快天地间便昏暗了下来。船队本来打算夜间穿过琼州海峡,但是看船上这些老爷们一个个吐得有气无力死去活来的样子,若是持续航行下去,只怕有的人连胆汁都没的吐了。华宇只得下令船只在徐闻县停泊下来,让这群老爷们能够稍事休息,养精蓄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