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李守汉本人,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男一女两位都是号称大明安南都统使的代表。他要尽快在这两个人所代表的的两股政治势力中做出一个取舍。
黎慕华自不必说,在很大一部分安南人心目中,仍旧是正统黎氏皇朝的后裔代表,支持她,或者娶了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接受黎家的区域和政权。
而莫得令所代表的莫家势力,也是大明朝廷册封的正二品安南都统使,同黎家的傀儡性质比较起来,莫家手中还有一定的实力,控制着高平、老街一线的地区,控制着一定数量的军队和百姓,在他们地盘的后面,便是广西河口等处。
所以,莫家是不可以消灭的!
一旦消灭了莫家,便打开了与内地的陆路通道,那些内地的官吏们,便会蜂拥而至,这些人,搞建设是外行,问他富国强兵之道更是一窍不通,只会捞钱和党争,在自家实力不够足够强悍的时候,还是要让莫家给自己充当一堵挡风的墙吧!
“慕华!不可以对客人无礼!”
守汉出口喝止了黎慕华对莫得令的申斥,莫得令当下心中舒服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是心猛地向下一沉!
“李家这小贼,如此的同黎家小娼妇说话,分明的是早有奸情,都说这李家小贼年少轻狂好色,难道说,黎家这小娼妇已经同他勾搭上了?若是如此,我主公的兴复大业,便是要付之东流了!难道说,十数万军民的苦战,还不如区区的一个妇人?”
黎慕华听得守汉的言语,顿时由一头呼喝咆哮的母老虎,变成了一只在主人膝盖上温顺务必的小花猫。整整身上的黛袄,缓步走到了守汉面前,深深一礼,然后屈膝斜坐在地上,早有丫鬟手快,递过一张拜垫,黎慕华便坐在拜垫上,斜斜的靠着守汉的腿,将自己的一张粉脸放在守汉的膝盖上,似乎觉得膝盖有些硬,顺手将守汉的右手拉了过来,拿在膝盖上,脸便放在了守汉的右手上。
这几个小动作,看得莫得令心惊肉跳!
享受着从指间传来的滑腻如脂的手感,守汉倒是无所谓,他心里很是清楚,要不是眼前这个莫得令,只怕打死黎慕华,她也不会放下公主的架子来同自己做如此亲昵的举动,这,不过是一头小狐狸故意在一群野兽面前同老虎亲热一样,表现给别人看的。为的就是在别人心目中制造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而已。
也好!便让我将计就计!
“贵使,远来辛苦,不妨说说你家都统使所提之条件!”
早就被李守汉和黎慕华心有灵犀的一番做作将信心摧毁的半点也无的莫得令,有点强大精神的抬起头,努力的将视线与那个坐在椅子上,满是笑意的家伙对视。
“我家陛下,不,都统使大人的意思,是要收复东京升龙,还都于旧京,以恢复我莫家的正统地位。”
“哦,要升龙城?那好,我撤回军队,让你莫家去打。攻克了升龙,你便是堂堂正正的恢复了!”
“这正是外臣要与大将军商谈的第二件事,敝处军兵,柔弱不堪战,少不得还要借助上国大军之赫赫军威,另外,我军自出师讨逆以来,损失惨重,粮草、军器、火药、铠甲,消耗甚多,还望大将军给以补充才是!”
娘撒屁!
守汉心中骂了一句当年从一个宁波人那里学来的校长的口头禅,“仗我打人我死力我出,你们在一旁捡现成的不说还要我提供物资补给给你们?!真的拿自己当回事了啊?还以为是同志家兄弟呢?!”
看着守汉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便是在他膝上正在撒娇弄痴的黎慕华,也不敢乱动了,生怕会不留神惹到了这位,自己眼前可是无拳无勇,无兵无饷。
“我忘了告诉你了!这升龙城,是黎家的!是这位慕华公主的,虽然眼下黎家人是否还有男丁在世,尚在两可之间。然,法不可乱。贵军如果要这升龙城,那么,我便撤围,将城下的营盘、工事,甚至粮草给养全部留给贵军,由贵军自己去取,这样,贵军一刀一枪拼下来的升龙,别人自然不好说三道四。”
“我南中军,只要这红河沿岸地区,取些田土耕种便是,另外,广安、海宁两处,便是我军的。”
“贵使以为如何?”
莫得令心中暗道十万八千个苦!如果能够拿下升龙,莫家也不会被郑家驱赶到高平那地瘠民贫的地方了,还好是因为背后便是大明,郑家不好过为己甚,这才让莫家有了一点喘息的余地。
“这个?!”
“如果贵使觉得力有不逮,那便休要怪我了!我方才说了,这城,如果我拿下来了,便是要交还给慕华公主,也算是物归原主,之后,公主愿意将这升龙城做嫁妆还是做什么的,便听凭公主的了。”
守汉这话,便是说给两个人听的!
那黎慕华何等聪明人物?
顿时扬起头来,一张俏脸满是笑意,“那我便将这城和数千里江山做我的嫁妆,倒贴彩礼,嫁给天朝将军!”
“我把你个无耻的小银妇!”莫得令心里骂声不绝,但是又毫无办法。
想到被郑家凌迫欺压的苦楚,想到君臣们在高平山区衣食不周,苦不堪言的窘迫,顿时莫得令悲从中来,两行眼泪便涌出眼眶。
“我莫家,对天朝,对大将军是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