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然,如果不是好角色,这位越国公也不会让他来办这么棘手的差使。”这几日忙着在商贸区内从商人们手中大肆收购各类货色的林琨,每日里开出的期票无数,那些为时局忧心忡忡的商人们,拿着林大掌柜的开出的到日期后可以在广州商号里兑现货款的票子,无不是千恩万谢。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货色到了广州,哪怕是到了上海,都能够让林琨获利丰厚,但是,那是人家的本事和造化,咱们只管挣到自己的那份钱,保住本钱和身家就可以了。这几天,林大掌柜的数钱数的当真是手脚都抽了筋。
外面,方元科已经向郑芝龙说明了来意。
“大人,家叔的意思是,如今奴酋多铎派了波罗(即博洛,当时的音译)贝勒、独孤寒江贝勒,固山额真摆因兔阿山等率领满洲将领摆牙喇兵丁一半、阿里哈兵丁、蒙古固山兵丁各三分之一,乌真超哈兵丁全营,并有杨承祖、金声桓、李国英、张天福、张天禄,李棲凤、高歧凤,胡尚友、韩尚良等部兵马不下二十万人马,向浙江进发,声称要直趋杭州驻马。家叔身为大明将军,自然是守土有责,责无旁贷。但,不瞒大人说,如今鄙部人马虽然尚有一战之力,但是,粮草军饷器械缺乏。家叔这才腼颜令小的前来,请大人看在同为大明一脉的面子上,伸出手来,相助些粮饷器械则个!小的谨代家叔和鄙部全军将士,叩谢大人恩德了!”
说完,方元科撩起袍子便跪倒在地,口中呜呜的哭声不断。
“唉!原来是效仿申包胥,哭秦庭来的!”林琨有些眼眶湿润了。
既然方国安做出这么低的姿态,他的侄儿在郑芝龙面前哭哭啼啼的请求给予物资上的支援,那少不得郑芝龙也要学一下秦王。
“少将军请起!”郑芝龙也不会做出什么起身相搀扶这种假惺惺的动作来,他和南粤军的将领们一样,都被李守汉传染了。不太注意这些假客套的礼仪动作,而比较注重实际。
“贵部目下有多少兵马,你给我一个实际数目。”
“鄙部兵马自然不如大人麾下,眼下只有一万五千人上下,不过,算上民夫骡马等等,少不得要请大人援助二万人标准的粮草。”
“也好!只要是贵部守城御敌,贵部的粮草军饷器械消耗,便着落在我南粤军的头上!另外,贵部与奴贼作战时,我水师会以炮火兵马相助。还请贵部到时派遣联络人员前来才是。”
郑芝龙的这个态度,顿时让方元科大喜过望。本来,他们叔侄二人,原先率领兵马护送弘光帝到芜湖,朱由崧被俘以后,他们又来到杭州,所部兵马还有一万名左右,准备拥立潞王保卫杭州。他对郑芝龙说的一万五千兵马里面,已经有了三分之一的虚头,为得就是怕郑芝龙打折扣,防备着经手人员要好处。却不想不但按照自家报上来的兵马粮草需要拨给,还会给予炮火支援。南粤军的炮火犀利,海内皆知。这一趟差使,他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果然,他前脚回去,后脚南粤军的军需官便押运着百十辆车子,运来了足够方国安全军食用数日的粮草,并有一批军械火药。
“我家提督大人说了,只要贵部打鞑子,便是我南粤军的友军。咱们两家是同袍兄弟,自然不能让兄弟们挨饿受冻的打仗。”军需官交割了粮草军饷后,命人取了来一万银元,请方国安签收。
“请回禀提督大人,有了南粤军兄弟的支援,某家不敢说令杭州城固如金汤,至少,可以让鞑子兵马在这杭州城下尸骨累累!”方国安拍着胸脯,豪情万丈的向南粤军的军需官表达自己的英雄气度和决死之心。
军需官笑了笑,“我家提督大人命小的告知将军,若是战事有变,力有不逮之时,切勿与鞑子死拼。大家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说完,从皮护书中取出了一封盖着紫泥关防大印的书信,上面用火漆封了口。
“请将军收好,到了万分火急的时候再打开。”
怎么,跟我这玩起了锦囊妙计了?方国安觉得有些好气又好笑。但是,人家的一番好意在前,便是再荒唐的事,也只能陪着玩下去。当即便珍而重之的将书信收好。
南粤军使者回去复命不提,方国安便领着自己部下的一万多人在涌金门外布防,准备迎击清军。
但是,接下来战场上发生的一幕,却令方国安叔侄和部下官兵目眦欲裂!
方国安的部下在涌金门外挖掘壕沟,修筑堡垒,准备依托深沟高垒的工事,利用自己背后有源源不断的火药粮草等南中物资支持的优势,先用火器给予清军先锋部队李国英部以大量杀伤之后,再依托地形,将他们反击到天目山脚下。这个计划,做得不可谓不完善,不可谓不周密。
但是,再好的计划,如果遇到了内奸和猪队友,什么都白搭。偏偏,方国安点子太背,这两种人他都遇到了。
“让开!让开!把壕沟先填上!没看到这里有大队车辆要通过?!”
远处,已经出现了清军的斥候和旗号,方元科忙不迭的招呼手下兵丁和民夫,抓紧时间将刚刚成型的壕沟尽快的挖宽些,挖深些。不料想,此时,从城内出来了一队车马轿子,押运着大批的辎重车辆。为首的官员在马上指手画脚,趾高气扬的呵斥着方军部下。
“少帅,这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