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从院子外面涌进来几个丫环婆子,院子里的小厮赶紧端出张高靠背椅子,一个宫装贵妇在一群丫环簇拥下进来,宫装贵妇进来后,冷冷的扫了眼阎智,也不开口,径直过去坐下。
贵妇一进来,什么话都没说,可举手投足,一行一眼,无不给人以威压。
“夫人,便是这几位大人。”总管轻声说道,阎智上前施礼:“见过公主。”
蒙逍和柳寒交换个眼色,俩人一前一后,上前施礼:“见过公主。”
“你们要查我家?”萧夫人看也不看蒙逍和柳寒,目光就盯着阎智,沉声问道。
阎智毫不含糊,昂首应道:“是,萧将军欠下国库八万两银子,皇上规定,必须在三个月内归还,否则以家产抵账,今日下官奉度支曹延平郡王之命,前来清查家产。”
略微沉默,萧夫人闪过一丝愠怒,贝齿轻咬朱唇,脸色由红变白,慢慢恢复正常,周围的萧家奴仆敛声屏气,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半响,萧夫人才咬牙叫道:“好,好,好一个延平郡王。管家,打开吧。”顿了下,萧夫人又补充道:“我知道规矩,来人,每人赏十两银子,几位大人,每人赏百两银子。”
管家上前从萧夫人手中接过钥匙,带着两个家丁过去开门,阎智轻轻松口气,冲萧夫人施礼:“多谢夫人,下官不敢受赏。”
萧夫人冷哼一声,没有理会,阎智转身对随队来的度支曹账房吩咐道:“开始吧,注意,这不是抄家,只要清点出八万两银子的东西即可,另外,萧家有御赐之物,这些一律不准动。”
蒙逍略微沉凝,开口说道:“还有,玉安公主的陪嫁之物也不能动。”
玉安公主便是萧寒的母亲,泰定皇帝的姐姐,当今天子的大姑。
柳寒没有说话,只是冲萧夫人行礼道谢,转身对士兵大声说道:“所有人都听着!萧家并不是罪犯,只是核查财物!谁敢乱动手脚,别我不客气!拿他做祟!”
萧夫人显然明白其中的奥妙,关键不在领队的官员上,而是下面的士兵,要没赏赐,士兵会偷东西,若偷不到,往里面塞点禁品东西,被抄捡的反而会获更大的罪,如此,反倒不如开始便消财免灾。
士兵们已经听到萧夫人的话,十两银子,已经是饷银的几十倍,心里早已乐开,柳寒这话不过是场面,众人轰然答应。
柳寒也不进库房,而是站在阎智蒙逍身边,这俩人都面沉如水,阎智稍稍有些紧张,蒙逍倒很自然,让他意外的是,萧夫人却有些紧张,这让他暗暗觉着奇怪。
另外还有件让他纳闷的事,现场除了萧夫人外,萧家的其他男人压根就没出现。
过了一会,柳寒决定还是去看看,手下这些兵可不是什么良民,一个个跟狼似的,十两银子虽然不少,可他还是拿不准这些家伙会不会见钱眼开。
三个小楼,首先开的中间这个,柳寒进去一看,眉头随即皱起,这小楼是两层小楼,上楼的楼梯就在房间中间,房间里堆满木箱,这些木箱乱七八糟的,既没有分类,排列也不整齐,就那样放在那。
柳寒心里摇摇头,走到正在记录的账房身边,负责记账的是两个人,俩人在门口各摆了张桌子,另外一个小吏则带着四个小兵在里面开箱。
“银子,一箱,计一千二百两!”
“金,足色,计七十两!”
“吴绸,七匹!”
“吴绸,二十匹!”
“棉布,十匹!”
“铜钱,......,两千枚!”
......
柳寒在边上听了会,忍不住直摇头,这萧府看上去繁华无限,可查到的金银却少,多是绫罗绸缎和布匹,也许金银不在这,现在银票盛行,直接将金银放在家里的,应该很少。
可听了半天,感觉这萧府真是个空架子,库房里的银子很少,总共才查到两万多两金银,剩下的多是绫罗绸缎棉布,另外还有便是祭祀用的各种铜器,举办酒宴用的各种酒器,别看这些酒器,足足占了一个库房,不过,这里面还有几处平房是空的。
这间院子的库房足足查了两个时辰,好容易查完,柳寒大致估算了下,就算将这间院子的东西全卖了,最多也就五六万银子,果然,账房小吏将账册拿到阎智面前报告,大致估算了下,库房东西的价值在四万多两。
“绫罗绸缎,棉布,看上去值钱,可这里的绸缎式样多半是旧的,棉布有三成是新的,估价要下调....。”
小吏解释着如何估价的,阎智压根就没想听这些,挥手打断他,转身走到萧夫人跟前。
“夫人,这里的所有财物的估价不到五万银子,萧将军欠下朝廷八万银子,还差三万,下官不得不得罪了。”
萧夫人从头到尾冷眼看着,最初的愤怒已经渐渐隐去,此刻听到阎智的话,冷笑一声:“怎么着,阎大人还要查封我萧府?”
“不敢,”阎智不卑不亢的抱拳道:“好叫夫人知道,下官奉的是朝廷的命令,要查封了价值足够八万银子的财物,没有命令查封萧府,况且,即便下官不懂经营,也知道贵府府邸价值当在八万银子以上,下官无权查封。”
萧夫人冷冷的看着他,眼中有无尽的屈辱,双手紧握成拳,手指都有些发白,蒙逍轻轻叹口气,上前说道:“夫人,下官等人也不愿这样,可朝廷有命,下官也不得不如此,否则便是对朝廷不忠,下官等人固然获罪,可贵府也同样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