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来了,”水雾中传来一个年青的声音,一阵轻风拂开水雾,露出水池里的情景,几个穿着肚兜的美女正围着一个精壮的年青人,年青人趴在水床上,水床斜向下,年青人趴在床上,两个美女伸着纤纤玉手,在精赤的背上拿捏,另外还有两个美女,坐在男子的头边,一个喂酒,一个喂水果。
林楮没有过去,依旧低眉顺眼的,像个刚出来见客的青楼女,小心而恭敬。对这有几分荒糜的情景,视若无睹。
“事情都说好了吗?”
“回二公子,”林楮小心的答道:“已经说好了,另外,我也给漕帮和各船帮打了招呼,没有同业协会同意的盐号的盐,不能运。”
“嗯,”二公子满意的笑了,将美女送到唇边的酒吮吸,然后舒服的叹口气:“林伯,你说这顾大人是怎么想的,他是钦差不错,可什么事总不能硬来吧,这些年,咱们江南人在帝都的少了,可也不是软柿子,让人随便捏。”
“二少爷说的是,可,二少爷,这顾大人和句大人毕竟是朝廷钦差,要让他们让步,答应咱们的条件,恐怕帝都那边还是要使点力,就这样硬顶下去,咱们就太被动了。”
“这话倒是对的,大哥说了,帝都那边已经派人去了,那边回答说,现在火候还不到,等火候到了,才好说话。”
“老朽明白了。”林楮躬身施礼,便要转身出去,二少爷叫道:“别驾,林伯,一块泡泡,这几个丫头还不错。”
“二少爷,店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呢,实在没空。”林楮这次没随二少爷的意,略微不满的回道,然后决然转身。
二少爷抬起半个身子,向这边看来,林楮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绿丛中,二少爷微微摇头,顺手在美女的脸上轻轻拧了把,然后才又趴下。
在运河的江面上,画舫慢悠悠的漂在江面上,画舫内三个中年人正安静的喝茶,舱后传来淡淡的琴声,江面上微风荡漾,白帆点点,码头上,几条船靠岸,脚夫们正将粮食从船上卸下。
“五爷,帝都还没消息?”穿着棉布长袍的微胖中年人终于打破沉默,开始问道。
“消息还是那个,现在不是时候,”中间那个神情略微疏懒的中年人淡淡一笑:“何兄,这茶要三滚后才有味道,这扬州盐政革新才开始,不要着急,杨兄,你们协会不是有决定了吗,不会有人窝里反吧?”
“谁敢!”三人中穿得最周正的那个神情不屑,带有几分傲气的答道:“五爷放心,这事是全扬州盐号的事,不仅仅是我丰益和或福盛林家的事,是整个扬州和江南,甚至整个天下的事,谁若窝里反,必被我扬州各盐号共诛之!”
“这白衣公子顾大人,”何兄有些担忧的说道:“士林中名望甚高,五爷,我担心他还有什么后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兄,不用担心,再说了,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请王爷出面。”
“王爷,....”
“王爷现在也适合出面,唉,要说盐政革新,我是支持的,不过呢,最好由我们江南人来推行,或者,让王爷主持。”
“五爷这话说得太对了,只有咱们才最了解扬州盐政。”
“对了,钦差行营还有咱们的人吗?”
“没了,外院还有几个,内院一个都没了,这白衣书公子不简单啊,不动声色将咱们的人都清除了。”
顾玮好像不知道他的函只是微微搅动了扬州的盐号,很快便平息了,第二天,他又发出了一封信,这次引起的反应更低,十大盐号的掌柜甚至没到盐神观聚会,悄无声息的。
第三天,顾玮重新回到公函上,继续给扬州各盐号去函,告诉他们再有两天便要举行拍卖会了,请所有接到邀请函的盐号彼时到场,参加拍卖。可扬州的盐号掌柜们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依旧没有动静。
第四天,顾玮又给十大盐号去信,再度解释朝廷的盐业革新的策略,告诉十大盐号,朝廷已经决定下调盐税,将盐税降到七税一,希望他们能与朝廷共度难关。
这封信件同样没有引起波澜。
也就是这一天里,在扬州城外的码头附近,有一家名叫茂源的盐号悄无声息的开业了,这家盐号的掌柜是个美貌的女人,二掌柜则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
盐号的开张没有惊动扬州的盐商,每年都有不少盐号开张,这些盐号多是行商,也就是从各个盐场收购盐,再贩运到其他各地,这样的盐号是绝对不敢得罪同业协会,否则协会一声令下,他们便再也买不到盐了。
茂源的掌柜在开业这天没有出面,出面的是二掌柜,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任谁见了这中年人都会认为,他就是个商人,逢人便笑眯眯的,见人便打招呼。
同业协会当天便接到茂源的拜帖,可同业协会财大气粗的盐号掌柜们没将这盐号当回事,只有两三家派了下人送了礼,其他人都没心思理会。
最后一天,顾玮还在写信,这次发送范围更广了,除了给十大盐号,也给在扬州的陆虞张三大门阀和淮南王府送去,此前,他没有与淮南王府发生过任何接触,淮南王府在盐政革新这事上,始终保持沉默,王府属官在正式场合都表示支持,但在私底下,却有不同说法流传出来。
傍晚,顾玮青衣小帽,带着小童随意的沿着街道散步,扬州与其他地方不一样,扬州的夜晚没有宵禁,市民可以整夜在街上游玩,扬州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