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泌看着陆峤,这小子文文静静,看上去还有些瘦弱,心思居然如此缜密,要知道这些数据可不是他弄得到的,能从只言片语中推测出这么多东西,这小子了不得。
“陆世侄说得好,”王奋冲陆峤举起酒杯,陆峤也举杯回应:“世侄今年参加春品没有?”
“上下品。”陆峤神情中有几分羞愧,对他这样的千年世家嫡系子弟,上下品已经算差的了,不过,陆峤身上已经有官职,士族子弟,生下来便有闲职,在太祖时,这份官职还有俸禄,可在仁宗时,将俸禄取消,就剩下闲职,可这也是很多平民子弟,奋斗一生而不可得的了。
这次主持春品的是国子监祭酒糜宸,另外还有几个名满士林的大家,从阵容上说,丝毫不比往年差。
“王爷,想陆世侄这样的年青干才,当征召入仕。”王奋半点不客气,小赵王爷的封地便在冀州,他与王家的关系一向交好,彼此说话从未有过客气。
“这个事最好是老十七来作。”小赵王爷摇头说:“宗人府不过清水衙门,陆贤弟来了,是大才小用,最好上度支曹,或者御史台。”
他们俩人三言两语便把陆峤的未来安置了,可在坐的人都知道,他们有这个能耐。
老十七便是延平郡王,尚书台尚书,主掌度支曹。
王奋点点头,此事就此作罢。
陆峤心里有几分忐忑,父亲来信告诉他,现在不是入仕的最好时机,让他再等两年,另外还警告他,不要卷入新税制之争中。
他连忙起身:“家父来信,让我安心学业,在学业未成之前,暂时不要入仕,王爷,世叔的好意,陆峤心领了。”
王奋微微皱眉,小赵王爷不解的看着他:“令尊真是的,居然还有这个想法,不知陆世侄现在那读书?”
“回王爷,我在太学进学。”陆峤恭敬的答道。
国子监,太学,是大晋两大高等学府,前者有点象皇室私塾,后者则宽泛多了,士族子弟皆可入学。
“既然令尊有吩咐,自然按照令尊的意思办,”薛泌插话道:“不过可惜了,陆贤弟,这个时候正是朝廷需要你的时候,新税制争论甚烈,正是你为朝廷出力的时机。”
王奋和小赵王爷看着薛泌,俩人几乎同时露出一丝笑意。
薛泌假装没看到,依旧在劝陆峤尽早出仕,陆峤开始还分辩,过了会,态度终于动摇,同意写信告诉父亲,若父亲同意便没有问题。
对这个结果,王奋和小赵王爷似乎很满意,俩人频频劝酒,薛泌也有了三分酒意,他借着酒意问王奋,王家与瀚海商社之事。
“还没解决,王兄,你们这要打到什么时候,令尊就不着急?”
王奋苦涩叹息,小赵王爷也看着他,眼中似乎也有忧虑,他心中不由暗暗称奇。
“这事,我们还在谈判,家父的意思是,让瀚海商社多少分点出来,不要吃独食。”
薛泌没有开口,小赵王爷却说:“这容易啊,柳寒不是那种吃独食的人,要不要我从中说合说合。”
“需要时,一定会麻烦王爷的。”王奋没把话说死,他说还在谈判,其实谈判已经停了,老祖宗要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从开始到现在,老祖宗的条件就没变过。
黄河水道,瀚海商社必须让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