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一身法力而不能施展,如此现状令赵然备受打击,一个人站在泉潭边冥思苦想,琢磨着配授箓职的问题。
大卓、小卓师叔上回倒是答允过,有机会的话替他想想办法,可这两位去了川边至今音讯皆无,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如果半年不会来,难道要等半年?若是一年不会来,莫非还真的等上一年?
另外,赵然也想到了诸致蒙这条路子,不过诸致蒙在华云馆地位较低,要想让他帮忙的话,自己就得给华云馆进献“真金白银”,否则诸致蒙肯定开不了口。只是自己上回就因为“没学问”而大亏了一笔,看来要走这条路的话,最好还是等等,等到诸致蒙把那本什么芝兰什么谱的书送过来以后,再从扳指中选择合适的灵药吧。就是不知道换取配授箓职的机会需要多少灵药,如果华云馆狮子大开口的话,自己恐怕非得吐血不可。
要不要催一催诸师弟呢?赵然抬头望向半山腰的五色大师洞府处,打算请五色大师出山,帮忙跑腿送信。这货知道华云馆在哪里,又好哄,一顿简陋的烧烤就能搞定,而且本事又高,来去一趟恐怕都用不了一天工夫,最是优质廉价劳动力……
咦?五色大师怎么就能施法呢?莫非这货也配授过箓职不成?
赵然一拍额头,心道赶紧去问问,兴许有门!
五色大师的洞府和君山庙选址处相距不远,上下高度十来丈,空中直线距离撑死不到百丈。不过赵然不会飞,只好老老实实爬山,同时寻思着趁这次修筑君山庙的机会,开一条上山的小路。
来到水塘幻境边,赵然扯着嗓子就喊:“大师……大师……”
片刻,五色大师扑棱着翅膀飞了出来,语气不悦道:“小道士,如何又来烦我?”
赵然满脸欢笑:“许久不见大师了,极为想念,特来寻大师闲聊。”
“小道士,你是闲得蛋疼么?”
“哈哈,大师的学习能力果然惊人,这句话也学会了。”
“唔,对了,你这句话我琢磨了许久,有个问题没想清楚。”
“大师请说。”
五色大师背着翅膀踱了两步,问:“你拿这句话来说我,似乎沾点边,但用这句话来说你们人的话……你们又不下蛋,何来蛋疼?”
赵然一头黑线,强笑道:“……呵呵,大师你还真风趣啊……”
闲扯几句,赵然开始问起了关于箓职的事情:“不知大师是在华云馆配授的箓职么?”
五色大声一怔:“箓职?我要箓职作甚?”
“不授箓职,大师何以炼制符箓,何以行符施法?”
五色大师咯咯笑了几声,道:“小道士,你恐怕是想左了。配授箓职是正一道修法的必然关节,却不是所有修士都必须授箓的。天底下修炼途径和修炼功法成千上万,各有不同,如果都要授箓的话,道门岂不是要忙死?连佛门都早已为你道门一统了,哪里还会有如今的西方诸国?授箓只是为了能够炼符,就算是你道门之内,也只有正一门人以符箓为主,当然必得授箓才可。但别的道派却不须如此,比如几乎能与正一分庭抗礼的全真,人家就以内丹为主,根本用不着配授箓职。不过如今正一和全真相互借鉴,正一也学着修炼内丹,全真也学着炼符行符,所以全真也才有授箓之说。”
赵然呆了呆,继而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他这些时日全身心沉浸在《正一符法》之中,满脑子都是配授箓职的念头,以至于钻了牛角尖,居然莫名其妙有了“不授箓不可施法”的错误理解。如今被眼前这只锦鸡点醒,回过头去一想,才发现自己真是蠢到了家。
朱七姑、童老和常万真等人的施法他是见过的,人家也没有动不动就扔符,和裴中泽一路逃回白马山,途中与佛门斗了多次,也没见他用过多少符箓,大多依靠的是竹仗剑芒和两仪玄光。
所以说修行路上一定要有老师指点,向赵然这种野路子修士,常常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各种迷茫,这些迷茫和不解在事后想起来或许会觉得可笑,但身处局中,没人指导的话还真就轻易出脱不来。就算自己最终能够醒悟,耽搁的时间也绝对是承受不起的。
就比如这一次,如果没有五色大师指点的话,他还傻乎乎等着找机会授箓呢。
当然,箓职还是要想办法配授的,但却不必为此瞎耽搁了,按照五色大师话里的意思,自己应该可以修炼道术了吧?
“多谢大师!”赵然恭恭敬敬向着五色大师行了一礼。
五色大师扇了扇左翅膀:“小道士别那么客套了,多给我烤点好吃的就行。”
“必须的!对了大师,不知你擅长哪些道术?”
“怎么?小道士想学?”
“嘿嘿,大师当真一点就透……”
“咯咯,小道士,你这是学道的态度么?想学可以,拜我为师!”
“……”
“你不想?”
“大师……不要玩贫道了,贫道身为道门弟子,怎么好去拜旁人为师?嗯,不如这样吧,贫道向大师学道的时候,便是大师的弟子,在外人面前,咱们还是平辈论交,你看好不好……哎,大师,怎么又动手啊?有不同意见可以拿出来讨论嘛,大家心平气和一点行不行?……”
半山腰上立刻上演了一处“鸡飞赵跳”的好戏,直到赵然喊出:“晚上贫道给大师烤鹿肉……”才将五色大师愤懑的心绪安抚下来。
赵然拍了拍浑身尘土,紧了紧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