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红鸾再次轻笑,打开他在她腰间来回游走的爪子:“别闹了,到了!”
云锦慢悠悠的收回手。
马车来到送君亭,缓缓停下。云锦和凤红鸾牵着手下了车。
玉痕和玉子墨在二人马车一出城便看着那辆马车一点点走近。心中百味陈杂。那个车中的女子,与他们都牵连甚深。此一去,真不知道何时再见了。
也许不久,也许一辈子再也不得见。
心中总是有那么些不甘和不舍。
不甘的是谁?不舍的又是谁?二人心中都清楚。
当看着携手走近的二人。衣袂飘摆,步履随意。如清风明月,灿灿而华。即便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一道风景很配。
“七弟,你该放手了!”玉子墨道。
“六哥,如今要我放手,你不觉得晚了么?”玉痕苦涩一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一如初见时候的马车楼上:“这一局棋。我十分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却无可奈何!”
闻言,玉子墨一叹。其实他又何尝不沉沦?
他也是在清楚的看着自己沉沦。不是一月两月,一年两年,而是整整十几年。那个小丫头那时候的脆弱,和如今的坚强,他似乎在陪着她走过那些岁月。
如车撵过后,在他心坎上,留下了那么一道永远也磨灭不了的痕迹。
但有云师弟那样的爱和那样的人,他们这一生,又如何会有机会?即便是粉身碎骨,破釜沉舟,玉碎石裂。也难以将她收揽入怀。
不如,不想。
不想,便不痛。
只念着陪着她在房间下棋品茗的那些日子。是云锦和红鸾的地狱,却殊不知,是他的天堂。此生,有那么一段日子,他距离她的笑颜如此近。便也够了。
玉子墨敛了眸中的神色,温笑着看着那二人走近。眼睛一错不错。此次回去,以后再见,怕是什么都远了。
“来的晚了。但至少还能陪着喝一壶酒!”凤红鸾和云锦携手进了送君亭,目光在玉痕和玉子墨脸上扫过,最后定在桌子上的酒坛上,浅浅一笑:“是万金难求的风飘雪。好酒!”
“是好酒!云少主酿酒的功夫了得!”玉痕笑道。目光落在云锦的脸上温凉:“今日云少主似有不同。玉痕果然没猜错。”顿了顿又道:“怎么?云少主这些日子玩腻了。换换口味?”
凤红鸾想着。这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难道是她身在局中。所以看不透彻?
是了!云锦要骗的不是别人,只是她和云族主。他是要她长记性,而云族主则是为了夺云族的权利。所以,身在局中,太过在乎,才看不清。
或者看不清的还大有人在。天下芸芸众生,多者众。但玉痕绝对不会看不清。
“玉太子对本少主倒是了解。”云锦轻叱一声。不以为意,拉着凤红鸾懒散随意的坐下,如玉的手轻弹了一下酒坛,一声清泠的响声划破天际,他笑的邪魅:“玉太子要多喝两杯。这风飘雪可是最后一坛了。本少主以后专门酿给我的夫人喝。”
酒坛随着他轻轻一敲,坛身虽然裂出无数道痕迹。但偏偏滴酒未洒,依然好好的放在那里。
玉痕不动声色一笑,雍容雅致的容颜也染上了一抹恣意邪妄:“那也不一定。说不定云少主因何原由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独独靠这酿酒为生呢!”
话落,他如玉的手轻轻一托。酒坛完好无损的被他托起。在每个人面前的杯子倒满酒液。清澈如泉的酒液带着浓浓酒香飘散出来。送君亭的空气似乎都醉了。
须臾,玉痕优雅的放下酒坛。酒坛依然完好。
凤红鸾一叹,既生瑜何生亮!估计就是这个说法吧?
“玉太子可以睁大眼睛看着,永远也不会有那一日。”云锦端起酒杯,手指一弹,杯子向着玉痕面前的杯子撞去。
玉痕同样执起酒杯,轻轻一弹,两人的杯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撞过后,各自返回,伴随着他温凉温润的声音响起:“好!我看着。不但要看着。还要好好看着。”
话落,玉痕仰脖,杯中酒一饮而尽。
云锦同样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玉痕不再看云锦,而是眸光转向凤红鸾,深深凝视,半响开口:“红鸾,你说心动那日,可是在那处山谷?”
云锦攥着凤红鸾的手猛的一紧。
凤红鸾安抚的捏了捏云锦的手,淡淡一笑,云淡风轻:“是啊,那一日,我是真心想随你去西凉看看的。想着陪你站在高处。也好!”
“那也不枉我来蓝雪这一趟了!”玉痕抬头,目光看向东璃方向,天边白云悠悠:“你可知,其实我心动更早。那一日,马车楼上,我就该下去留下你。带回西凉。或者在青山寺后山。我不该那么理智。”
云锦手攥得更紧。只有他心中清楚,当初玉痕较之他有多么大的优势。他有好几次都想将姑姑的嘱托搬出来。但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能。一旦搬出来。鸾儿的性情只会离他更远。
“以后,我再不会手下留情!即便是你!”玉痕收回视线,盯着凤红鸾淡然的小脸:“这一局棋。我总会让你下完。我还是那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话落,玉痕再不看凤红鸾和云锦一眼,抬步出了送君亭。
凤红鸾默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