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怜简直就有几分受宠若惊。
她可是自小都没有受过这种待遇。
殷怜回顾了自己短暂的人生,倒是记起了她唯一一次被人喂食的经历——那段时间殷长宁对她一直不即不离,遇到外人刁难她也护得不彻底,令殷怜感觉到了不安。正好那时候荆家的荆佑白表现得对她很有兴趣,她就顺势勾搭上了对方,借着对方的势力挡掉了不少麻烦。
荆佑白外表也算是堂堂,但性格却出乎意料地黏糊,还喜欢在餐桌上喂她吃东西。殷怜当时其实觉得这种黏糊的行为特别肉麻恶心,却又不得不强行忍受,毕竟受人庇护的人没有挑剔的资格。
后来殷怜踩着荆佑白打入了荆佑白的交际圈,跟不少有能量的世家子弟都建立了私人的交情,就趁着荆佑白跟其他女生玩暧昧的机会把对方甩了。她不但把人甩了,还做出了一副被伤透了心的受害者模样,赢得了圈子里的不少同情和关心。
甚至连荆佑白本人也一直认为是自己的错,好些年都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后来还一直照拂她,又哪里会知道殷怜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怎么乐于跟他玩黏黏糊糊的恋爱游戏,只是迫不得已在利用他而已。
但是被荆佑白喂饭一直只觉得恶心和反感的殷怜,在被殷夫人喂饭的时候却一点也没感觉到那时的那种反感。反而,她感觉到的只有暖暖的心情和几乎想掉眼泪的甜蜜。
……一定是因为对方是殷夫人。
殷夫人的眼神温柔,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殷怜也许不知道什么是母亲的感觉,却出于本能地就想抓牢她。
其实殷怜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这个岁数都早已经能够自己吃饭,穿衣服,而且绝对不会掉饭粒,或者扣错扣子。
任何小孩子要是吃饭弄脏了衣服就会遭到一顿毒打,一定也会变得像殷怜一样自理能力超强。
但是即使知道这一点,殷夫人还是坚持亲手喂了殷怜吃饭,帮她穿衣服和洗澡。
洗澡大概是殷怜难得不能自己做的事情了。
其实一般的擦洗殷怜是能够自己完成,只是洗得不怎么干净而已。然而她现在住的这家私人医院设施有点过于豪华了,连浴室里都自带大浴缸,对于六岁的殷怜来说简直就像个巨人的世界。
在这种环境里洗澡也确实有点超出她的能力范畴了。光是爬进浴缸里,对于殷怜来说就是翻阅小山坡的运动强度。
不过殷夫人也不可能让她自己洗澡。她每到这个时间,就会主动把殷怜抱进浴室,帮她洗浴。
而随着时间过去,殷怜身上的疤痕也在慢慢消退。殷怜一直是让方百合和殷千爱都又嫉又恨的不留疤体质,不管受了多重的伤,最后总是几乎不会留下伤痕。
所以此时殷夫人就讶异的发现殷怜的伤口已经好了许多。
然后她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她手指抚过殷怜因为瘦削而显得有点显眼的锁骨一短,说道:“小怜……你这个似乎不是伤疤……是刺青还是胎记?”
殷怜低头一看,就在自己颈下看到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奇怪图案。
她对自己的记忆很有自信,偏偏胸前的图案看上去有点熟悉她又完全记不起来到底熟悉在哪里。但是她可以确信这东西不是刺青也不是胎记。
她以前身上根本没有这个图案。
殷怜对着镜子,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殷怜走过去,坐好了,尽可能不那么僵硬的抬头望着殷淮。
却听殷淮说道:“下午睡得舒服吗?”
殷怜故意打了个哈欠,说道:“困。爸爸我好想睡啊,我觉得我刚睡着就被叫醒了。”
殷淮看了看表,说道:“保姆阿姨说你十二点就去睡了,现在都三点多了。醒醒吧,白天睡多了晚上会睡不着的。”
殷怜却眼角含着泪,眨巴着眼睛说道:“我觉得我只睡了十分钟。”
殷淮听了,心中一动,问殷怜道:“小怜……爸爸要问你几句话,主要是周二的事情。”
殷怜作茫然状。
“你还记得周二时,那个染了黄头发的男人想要用棍子打你的事情吗?”
殷怜心想,来了。
她准备这方面的说辞已经准备了好几天。
殷怜点了点头,说道:“嗯,那个叔叔拿着棍子,突然就冲到了我的前面去了呢。他是不是会魔法啊?”
然后想了想,又拍手说道:“不过还是樊叔叔利害,一下子就把会魔法的坏人叔叔打倒了呢。”
殷淮愣了一愣,然后重复了一遍殷怜话中的关键词:“会魔法?”
他似乎抓到了关键,问道:“小怜你觉得那个人会魔法?为什么这么想?”
殷怜十分自然地说道:“因为那个叔叔本来是在我身后,然后突然咻地一下就变到了我的前面去了啊。这不是跟电视上的传送魔法一样吗?不是魔法吗?”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