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沉默着——
——他很少会完全沉默,完全安静下来。
等维克托离开,正儿八经的去准备咖啡,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消散之后,阿星终于警觉——这场比武才算正式开始。
“这样的话,我就更不能输了”
他慌慌张张的打开手机,翻弄日志。
他和江雪明的手机数据互相拷贝过,是两人共通的调查记录,不可能分割出一份单人日志。
里面有许许多多江雪明的信息,有他和迦南夫人的[fēng_liú韵事],还有江白露和万灵药。
他细细想着,这些东西要是上了报纸,对雪明大哥来说,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大卫·维克托一路往餐车走。
他通过一节节车厢时,原本热烈喧闹的客人们也一下子变得安静了。
直到他离开,客人们才从那种压迫感中回复正常,私下轻声细语的议论着。
“那是贵宾车厢里的。”
“是哪一位呢?”
“大卫·维克托——boss非常喜欢他,是一位翻译。”
“他经过我身边时,我感觉自己被扼住了喉咙”
“这些贵客身上总有种近乎癫狂的执着,真是令人不安。”
维克托先生已经换上了一身体面的衣服。
他换上了小礼服和紧身皮裤,气质很精神。脚上是大红色的翘头布靴,黑漆漆的软绒围脖与银器发饰衬着那头金色大卷毛,腰上还有十七块银牌装饰扣做成的皮带,一手耍弄钢笔,一手提着方形医生包——显得十分张扬。
从北境的寒冷地块,车厢外吹进来带着霜雾的寒风——不少客人已经把车窗拉下,见到这花枝招展的风骚作家经过时,却不由自主地缩头佝身,躲去冰冷车窗那一头。
维克托来到餐车,从厚重的医生包里掏出白夫人咖啡的几样原料——开始制作咖啡。
就在这个时候,江雪明刚刚进入餐车——他还是不放心,想到步流星被各种东西迷得找不着北的样子。雪明只等了十来分钟,就决定起身去寻。
直到雪明在餐车撞见这衣着古怪的金发大卷毛。
与其他乘客不同的是——这个金发大卷毛没有主动避让的意思,也一点都不害怕。
这让雪明多留了个心眼,扮起营业的假笑,主动打招呼。
“你好!先生怎么称呼?”
维克托摆弄着餐桌上的瓶瓶罐罐,并没有搭理江雪明,全情投入咖啡的制作过程。
江雪明凑到近处,看清了眼前人的样貌,不徐不疾地追问:“你好!我叫江雪明,先生怎么称呼?”
“大卫·维克托。”听见来人报上真名实姓,维克托也颇有礼貌的回话。
江雪明接着从衣兜里掏烟,却被维克托用眼神喝退。
于是雪明收好香烟,也没有拿出手机亮照片,不希望留下什么奇怪的尾巴。
他接着问。
“维克托先生,你见过我的朋友吗?”
“他长什么样?”
“个子高大,一米九的大块头,看起来很讨喜,很亲切。”
“眼睛很大吗?我不确定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是的,眼睛很大,穿着乘客的通用灵衣。”
“还有什么其他特征吗?”
“不太聪明的样子,很爱哭,容易发火上头,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是你的朋友吗?”
“很重要的朋友。”
紧接着,两人就再也没有说话。
维克托像是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雪明。他好比一台扫描仪,想要看清楚雪明身上的故事。
江雪明则是不避不让,绕了一个圈,绕到维克托的身侧,将大半个过道堵住了。
——如果雪明不让开,维克托是没办法原路返回的。
维克托终于回答:“嗯,他在我的那一节车厢。”
“你在给他煮咖啡?”江雪明反问,“能带我一起去看看他吗?”
维克托接着说:“估计要几分钟时间,劳你帮个小忙?回答我几个问题。”
江雪明接着答:“没问题,要我帮你做什么,有问题你也尽管问。”
“你的朋友喜欢什么口味的?”
“十三分糖,他很喜欢甜食。”
“酸度呢?”
“这得问他的侍者,我不懂咖啡。”
“那就按照正常的来,他对咖啡拉花和搅拌方式有讲究吗?”
“这也得问他的侍者。”
“那帮我找两包糖和两盒奶,可以吗?”
“没问题。”
“江雪明,你想找他,怎么不给他打电话呢?”
“我要他去车上认识一些新朋友,打听打听咱们的目的地是什么个情况,可是突然给他打电话,恐怕会影响他的社交质量,维克托先生,你仔细想想,如果你和这个小伙子谈得正开心,他突然要接个紧急电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恐怕会扫了你的兴。”
“你说的没错,想的很周到。”维克托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
就在烹煮咖啡的这几分钟里。
江雪明感觉十分奇妙——他和这个陌生人聊的非常舒服。
对方烹煮咖啡的手法,对待食物的态度都非常认真,是个相当专业的咖啡师。
只有一点疑问——
——雪明能从这家伙身上嗅到流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