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临漳县。
一大早,武家庄的武老爷和一众家眷就在十多名佩戴着兵刃的镖师和一些仆从的簇拥下,返回了这里。
当日得知临漳县被东南贼军攻陷后,武老爷当机立断,立即带着金银细软逃离了武家庄,径直地奔隆兴府避难去了。
现如今左骑军都督张大郎率部收复了临漳县,打跑了贼军。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在隆兴府境内避难的武老爷欢喜不已,当即带着家眷奴仆又回来了。
毕竟这里有他的宅子,有他的田产,这里才是他的根。
“武老爷回来啦!”
看到武老爷一行人返回,一名站在村口观望的青年面色微变,当即扯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
很快,武老爷返回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武家庄。
在村子的东头一个茅草屋内,一名老者和一名年轻人正在剁着猪草。
听到外边的呼喊声后,两人当即走出了屋子。
“狗蛋,你在喊什么?”
老者询问在村子内奔跑的一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转头有些慌乱的说:“武老爷回来了,还带了十多个佩戴着兵刃的镖师呢!”
老者和年轻人听闻这话后,满脸的错愕,旋即心里有些发虚。
老者姓柴,这年轻人则是他的儿子柴铁柱。
当初东南义军打到武家庄的时候,直接抄了武老爷的家。
武老爷家里的钱粮都被东南义军给查抄了去,家里的那些桌椅板凳什么的都悉数发给了武家庄内的百姓。
与此同时,武家的那些土地也都一一地划分给了村内的这些穷苦人家。
他们柴家也分到了两把菜刀、一石粮食和五亩土地。
这五亩土地本就他们柴家的。
当初武老爷看中了,通过一些恐吓手段将其夺了去,他们一直耿耿于怀。
东南义军打来,他们总算是拿回了属于自家的土地。
现在东南义军退走了,武老爷回来了,这让柴家父子的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
毕竟当初他们可是参与了瓜分武家的家产的。
当时他们是不敢要的,担心以后遭遇到清算。
可是人家东南义军的军士佩戴着兵刃,他们也不敢反对,只好将东西收下了。
实际上他们也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
万一这武老爷回不来了,那这东西就是他们的了。
特别是他们家里的几亩田,那可是好东西啊。
只要辛苦的耕种几年,到时候攒下一些钱。
说不定还能给已经老大不小的儿子柴铁柱说一门亲事呢。
可武老爷回来了,打破了他们的幻想和侥幸。
老柴最先反应过来。
“柱子,赶紧将菜刀、椅子和粮食还给武老爷!”
当初有东南义军撑腰,他们可以分到武家的一些东西。
可现在东南义军已经撤退了,他们要是不识趣的话,武老爷追究起来,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哎!”
柴铁柱自然不敢怠慢,忙转身返回了屋子,将武家的东西取了出来。
父子俩忙带着菜刀、粮食匆匆地朝着武家大宅而去。
父子俩刚走了几十步,另一户百姓也背着粮食出了门。
彼此对视一眼后,都没有吭声,径直地朝着武家而去。
此刻在武家大宅的门口,望着那一片狼藉的宅邸,武老爷返回家乡的喜悦之情荡然无存。
“这帮遭天杀的,抢东西就抢吧,把我家的门拆了干啥?!”
看到那两扇门都被拆走了,武老爷气得浑身发抖。
武家大宅的两扇门是上等的木料做的,如今已经被村里的一户百姓拆下来拉回去当床板了。
“老爷,老爷!”
当武老爷气得破口大骂的时候,一名披头散发的中年人从远处奔了过来。
武老爷转头望去,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这个邋遢的中年人。
“你是谁?”
武老爷有些戒备的问。
“老爷,是我呀!”
这个中年人撩开了披散的头发,露出了真容。
“张管事,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武老爷总算是认出了这名中年人,这不是他府里的一名管事嘛。
当初他逃离武家庄的时候,他就是让这名管事负责留守看家的。
张管事看老爷认出了他,他激动地喜极而泣。
他扑倒了武老爷跟前,嚎啕大哭起来。
“老爷,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呢,呜呜呜”
“起来,起来,有什么话起来说。”
看到自家的管事如此狼狈,现在哭得又这么伤心,武老爷将其拉了起来。
武老爷安抚了一番自家的管事后,询问起了他走后的情况。
“这武家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何府里的大门都被拆走了?”
张管事当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武老爷走后,东南义军打过来的事儿一一告诉了武老爷。x33
在得知他们家里的钱财都被东南义军洗掠一空,带不走的东西都分给了村内的百姓后,武老爷气得面色铁青。
他咬牙切齿地怒骂道:“我与东南贼军势不两立!”
张管事满脸委屈地道:“老爷,不仅仅东南贼军可恨,那村内的刁民更是可恨呐!”
“您是不知道,他们觉得有了东南贼军撑腰,一个个嚣张得很!”
“他们向东南贼军告状,说您平日里欺压他们,盘剥他们,要东南贼军给他们做主。”
“府里留守的几个人都被东南贼军捉去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