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怎么办?”陆域皱眉。
陆啸沉默片许,认同的点点头,“四哥分析的得是。四哥这一路走来光明磊落,身边围拢过的朝臣,皆是看中了这一点。”
“倘若这次,我们忘恩负义在背后捅刀,那些老家伙恐会心生芥蒂。”
“彼此离心,又何谈图谋大事。是我们考虑得不周,只着眼于眼前的利益,忽视了长久以往的利益,失了格局。”
陆域很苦恼,“这个不行,那个不行,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做。”
有些时候光明磊落、礼贤下士是好事,有些时候也是会将自己牢牢的困在这个架子里无法动弹。
陆璟锐利的眸子扫过三人,将他们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我们不能做,不代表不可以做。”陆璟声音平静,慢悠悠的说道。
陆啸与陆域两人先后顿悟,眸光发亮。
陆域猛拍脑门,“我怎么就没想到,真是愚钝。”
陆啸没有说,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老六陆恒看着那三人,一头的问号在脑门上挂着。
什么?!
你们倒是说出来啊?
陆恒虚心求教,“我们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前一句说不能做,后一句可以做。
那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三人齐齐看向他,眼神颇为复杂。
陆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六哥,咱们不做。”
陆恒看着三人,他们的表情分明告诉他,他们要动手。
这些人对自己有防备,就因为自己帮三皇兄说话了。
陆恒心一沉,第一次没有追问,而是低下了头。
陆璟看出了他的失落,“老六,我们真的不做。你还不相信四哥吗?”
面对陆璟的问话,陆恒笑着点头,“我怎么可能不相信四哥的为人。”
四人各自散去,但龟裂的痕迹已悄然出现。
……
他们在这里谋划,但是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
自陆渊一行人从金沙江回来后,那些散去游人以及周遭生活的百姓,哪个不是逢人就说今日之事。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京城之中。
这完全不用任何人主导,犹如自来水一样,轰轰烈烈的传开了。
“金沙江闹鬼的事,你们知道吗?”有人在京城中最大的茶楼里问着身边的人。
“知道啊,凡是京城人士谁不知晓。怎么了?莫不是金沙江上又有人死了?”
“嘿,今日我要与你们说的就是这鬼,被人抓住了。”那人卖弄了起来。
这话顿时引得堂中的人纷纷侧目。
“真的假的?”
“鬼在哪里?”
“你这是在胡扯吧?”
一声声质疑声与之追问声,瞬间淹没了说书先生的话。这让说书先生很是气恼,但又无法阻止,他们是客,而他只是一个茶馆说书的。
他们说他们的,自己说自己的故事,互不干涉,但是……很快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个人吸引,连同他也一样。
那名壮汉笑着道:“我今日就在金沙江边,亲眼所见。见到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人,这还能作假不成。”
“那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猜,这抓鬼的人是谁?”
“一定是得道高僧,或者是驱鬼道士?”
“非也非也。捉鬼的人,是当今圣上。”
此言一出,茶馆内众人大惊。
那名壮汉便将他在金沙江边看到了的事情经过一一道来,直听到茶楼内众宾客连连惊呼,时不时有人为当今圣上的英明神武拍手叫好。
尤其是将“水鬼”揪出来时,直呼大快人心。可当大汉说到给船费时,周围的人忍不住开始吐槽。
“帮那船夫抓了水鬼,怎好意思收钱。”
“就是、就是,太不知感恩了。”
大汉见他们吐槽得差不多,这才开口解释道:“非也非也,赵家大郎他们不收,但咱们圣上却是一定要给。圣上说了,主持公道是他应该做的,给船费也是应当付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好,说得好。”有人拍手叫好。
“咱们圣上真是一位明君。”
“然后呢?后面怎么样了?”
那大汉继续说道:“当然是给钱,可是……圣上没带钱,问了身边的人,身边的人也没,问黑甲护卫们,一个个就掏出几个铜板,都带钱。你们不知道,哎呦,那场面可真是相当的尴尬。”
“什么相当尴尬。那说明咱们陛下与黑甲侍卫们都清廉。”
“就是就是,你以为咱们陛下是那些不学无术衙内子弟么,每日怀中揣着几十两银钱。”
见众人发怒了,那汉子直接打嘴巴。
“说错话了,说错话了,莫要见过怪。我接着往下说。”
……
这样的场景在京城各地传着,不需要人引导,更不需要人拱火,它自然而然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没办法,这个故事包含了著名的金沙河“水鬼”+“皇帝抓鬼”+“替百姓申冤”等热门元素,想不火都难,更别说之后又传出了,皇帝是因为替齐王、寿王两人抓拿贼人,正好路过那边,听闻“水鬼”之事,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总之,陆渊这个皇帝的名声,在这一bō_bō有情有义,又能为百姓伸冤,且兜里空空的清廉模样,让他的皇帝光环越发亮眼。
百姓对他这位帝王的凝聚力也越发大。
这一波天启帝稳赚不赔。
不仅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