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人上前道:“启奏陛下,昨夜灯会,热闹非凡,是人气鼎沸,兴致极高,因此却也免不了陡生冲突……城中禁军、官宦子弟和一些泼皮无赖多生斗殴,受伤极多,一时间医馆都人满为患这……”/p
赵构喝道:“这些禁军和官宦子弟怎么就和那些泼皮无赖闹到一起去了!成何体统!将名册个个登记在案,凡官家人手的先行医治,有名字的官宦人士全部重罚!”/p
这样既管制了这些胡闹的纨绔,又能敛些钱财解决火灾的燃眉之急,岂不美滋滋?暗自高兴时突然吕颐浩上前奏道:“启奏陛下,昨夜小儿出去玩灯,不慎被雷劈了,有许多人可以作证,伤势也是雷伤,可不是参与无赖斗殴所致,可否网开一面?”/p
赵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你这儿子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何至于被雷劈?还在这朝堂上叫无辜?竟一时不知如何回复,临安府伊何不平也凑上前道:“启奏陛下,犬子昨天看灯入迷,不慎滑了一跤,却抓着架子摔得狠了,身上都是摔伤和脱臼,也非捣乱斗殴也。”/p
一时间许多大臣都争相上来开脱自家亲眷的的伤势不是打架闹事说致,却不肯认罚。/p
“够了!朝堂之上几成菜场,成何体统!朝廷重地岂有这么多是非,朕自会派人向各位的亲眷仔细验伤,非斗殴所致的,皆有抚恤,若是斗殴,重罚不赦,绝不徇私,再有他事就奏,无事退朝!”/p
黄潜善却有些畏畏缩缩地上前道:“其余诸事也无,只是那个汪啸方今天也不曾有个音讯就没来早朝,只怕有生变故,微臣请求去亲自去查。”/p
赵构十分不耐烦地说:“准奏!”随后拂袖而去,那太监喊声退朝,这些官员就一边交头接耳一边出去了。/p
可是就这一夜之间,城中再也没有了汪啸方这个人,原来赫连小鸟细一盘问才知道,这家伙既没有一手写文章的本事,又没有什么办事的手腕,黄潜善重用他,压根就是图他无能、听话又能拍马屁,说直点就是专门干脏活背黑锅,随时可以卖掉的替死鬼罢了。/p
这种人对她而言根本没什么用,本身就是主子早晚要杀了卖的角色,通过他办事只怕要受牵连,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这倒霉蛋横加出场的时机实在不合时宜,话又说错了,让她满心的杀意始终不散,借此人的人脉找了两个适合插进钉子的官员,就出手做掉了他。/p
以他们组织的本事要处理一个人,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总之从此世界上再没人见过这位叫汪啸方的朝廷命官了,而临安城中,从此就在赫连组织的耳目之内了。/p
可想而知黄潜善虽然就是拿它当条狗用的,可是打狗也得看主人啊,这全城欢庆的除夕灯夜一过,居然就让一名朝廷命官消失匿迹,再也找不到半点痕迹了,如何说得过去?又加上这人也是他名下的官职,倒真让他花了不少心思寻人,只是一无所获,只能作罢了。/p
度过一个略有些混乱,却实实在在狂欢的除夕之夜,在临安城大年初一的下午,有两个穿着十分朴素的人,一路走过大红大绿,喜气洋洋的街道,前往舞狮帮的总舵,现在他们帮主完成了宫廷的委托,正在那间朴素的小房间内安排帮派新一年的计划。/p
所以说这两人前来打扰,并不受那些帮众欢迎,尤其是那位铁脚狮墨翎,收回刘石交还给他的衣服时,脸上的嫌弃之情完全可以直接读出字来,但是来人毕竟和他们帮主有交情,再有不忿,也还是去通报了一程。/p
显然这些帮众敢如此对客人甩脸子并非没有道理的,震天雷脸上的疲敝之色还为退尽,而这大年初一,手头上的事情显然也是多得没完没了,面对这时贸然造访的客人,尽管已经努力表示礼貌了,脸上的焦躁之情却完全无法掩饰,瞄过两人以后,作揖开口:/p
“刘兄弟你好,昨夜灯会还愉快么?嗯,这么快就换了位伴侣?倒也十分清丽可人,而且莫怪兄弟多嘴,那位杜姑娘身上,总有份十分怪异之感,如无必要,还是不要贪恋的好。”/p
当面就先说这种事,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刘石有些尴尬地笑道:“震帮主说笑了,刘石和杜姑娘只是萍水相逢,碰巧同游而已,其实并无深交的,她那般人物也不是我能配得上的,还请莫要做耍了,这位是李桂兰,是小弟身边最亲的人,桂兰,来见过舞狮帮震天雷帮主!”/p
李桂兰也就道了个万福说:“李桂兰见过震帮主,帮主万福。”/p
震天雷笑道:“客气了,两位前来,震某却因为帮主新一年之计不能及时出迎,却是失礼了,勿怪,勿怪。”/p
这话出口虽然客气无比,但是脑子没问题的人都听得懂:现在手头十分忙,没空招呼你们!可是刘石和李桂兰却不不是说走就走能的人,竟硬着头皮厚着脸说:“小弟此来,实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此地说话可方便么?”/p
震天雷本来就是为了多结识一个江湖上的好汉才邀他游览临安灯会的,哪知道这人居然蹬鼻子上脸?你就一个江湖商贾,怎么讲也是外人,能有多大的事?不由得有点冒火上头,但是看人面色也甚认真,不便发作,便忍住了,语气却有些变了:/p
“这地方就是我舞狮帮总舵所在,在这里的不是帮派高层,也是贴身的弟兄,这里再不方便,就没处可以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