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球场,萧仕明发现师胜虎正在跟自己的老妈以及有几根白眉毛的廖主任聊天。只听着廖主任高声说道:“我们家廖凯啊,你们上学他进托儿所,你们上中学他上小学,他还偏偏不开眼,非要跟着你们这帮大孩子屁股后面转,三转两转跟不上趟儿,就跑回家来哭,呵呵呵……”老头七十多岁人了,精神头儿足,中气就更足了,就是耳朵有点背,所以说话那么大声自己并不觉得。/p

就听师胜虎扯着嗓门答道:“廖叔叔您还是那么开朗,我就算是把廖凯忘了也不能把您忘了呀,您是谁?不要说是咱医院,就是在整个g市里也是骨科老大——第一把刀呀。”/p

老头儿的眼睛笑没了,几根白眉毛更加抢镜,乐呵呵地道:“都这把年纪了还是这么没正形,什么老大老大的,你把我当黑社会啊?”/p

“廖叔叔您是不知道,师胜虎在网球圈儿里可是赫赫有名的狮老大。”萧仕明把话茬儿接了过去,说完冲两位老人打了个招呼:“妈……廖叔叔好。”然后转向师胜虎道:“哎,我说狮老大,你怎么又来了?”/p

“什么叫又来了?”萧仕明妈妈抢白自己儿子道:“我可告诉你,大狮子可比你好多了。自己从上回碰到之后,每个星期天都来陪我们打球。人家态度又好,球打的水平也比你高。是吧,老廖?”师胜虎家兄弟两个,所以医院里的长辈都把师胜虎叫大狮子,管他弟叫小狮子。/p

萧仕明闻言苦着脸提醒老妈,道:“我说胡医生,你可是我的亲妈呀。”/p

一旁的老廖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这时,一位胖胖的老阿姨走过来,嚷道:“大狮子赶紧的,我把整包球拿进来了,先来给我们喂点多球。老胡、老廖,赶紧。”胖阿姨走近看清了萧仕明,说了句:“小萧也来了?”/p

萧仕明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庞阿姨。”/p

庞阿姨没再理他,拉着老胡、老廖拿拍上场了,师胜虎也不敢怠慢,跑步去到场地另一边,开始一个接一个认真小心地把球送到各位老同志身前让他们挥拍击球。四五个老头老太太竟像孩子一样排队轮流上前击球。脸上的表情也像孩子般的专注与高兴。萧仕明被他们遗忘在了场边,独自感叹着这“冷酷”的现实。/p

打完球,老同志们照例要一起吃午饭,萧仕明照例不参与,师胜虎也是。出了网球场,两人找到附近一家着名的臭豆腐米线店,一人要了一个大碗西里呼噜吃着,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如果非要找出和以前的差别的话,那就是萧仕明的话少了,而师胜虎还是那个师胜虎,挑起一筷头米线吸呼进去,一边滔滔不绝着:“你别说,跟老头老太太们打球可是有好处的,运动量不大,以锻炼身体为主。你看看你们家胡阿姨,八十岁的人了,状态还那么好。要我说,关键就是这帮老头老太太心态好,人家输赢什么的,浑不在意。跟你就是个孩子似的,你来陪他们让他们高兴,他们也让你高兴。反正这种感觉……”师胜虎放下碗,双眼目视前方沉思了片刻,看着萧仕明,道:“以前要陪儿子打,那没办法。他今年大三了,终于成功混进了学校网球队。上中学时让他打个球,你看他那个混不吝的熊样儿?一上大学,每到假期天天缠着我去打球。还埋怨我当初不打着骂着让他学网球,是因为我老土,根本不知道会打网球的帅哥在大学里有多受欢迎。你说说这小子,脸皮比我还厚。哎……”师胜虎叹了口气,连筷子也放下了,看着远处,说道:“咱们也是奔五的人了,细想想,你说我一个大叔,跟小年轻较什么长短?到了这个年纪,不应该坐等儿子回来毕恭毕敬陪着咱高兴才对吗?”/p

萧仕明把碗推开,用纸巾擦了擦嘴,慢悠悠从嘴里吐出一个词来:“嫉妒。”/p

“啥?”师胜虎转头看着他“我嫉妒谁了,胡阿姨?我儿子?”/p

萧仕明仍然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看他们你都嫉妒。你觉得你卡门了。”/p

“怎么又卡起门来了?”师胜虎面露不悦,开玩笑地道:“早知道就不该吃什么臭豆腐米线,瞧把你这嘴熏的。”/p

看到师胜虎的态度,萧仕明有些犹豫。多年的刑侦工作让他成了一个出言谨慎的人,虽然与师胜虎是发小,到底重新联系上的时间不长。这段时间出了那么多事,师胜虎确实如他自己所说,本性还是原来那个本性。而他一直陪着这帮老头老太太打球陪他们高兴,主要是觉得自己给萧仕明惹那么多麻烦,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过意不去。萧仕明当然是承他这个情的,所以刚才硬是抢着付了帐,现在还说出“嫉妒”和“卡门”这么掏心窝子的话来。真相总是让人难以接受,若不是这个人,谁愿意跟你说这些?听者不乐意,还坏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情。你别说别人了,就算是自己,有些难以接受的事实都会选择忘却或者忽略。虽然师胜虎说这话带着些开玩笑的语气,可萧仕明知道,自己这话到底让师胜虎有些难以接受。所以,萧仕明犹豫了,他不知道还该不该接着往下说?/p

瞥了一眼萧仕明的神色,师胜虎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说:“喂,赶紧的,我到底卡哪儿了?你欲言又止这样儿,想憋死我呀?”见萧仕明咧嘴一笑,师胜虎接着又道:“我刚才还在夸自己脸皮厚来着,你想说死我是不可能的,但你不能把我憋死吧?”/p

夸自己脸皮厚?萧仕明表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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