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云堇赶紧盘腿而坐，闭目调息，快速入定。/p
她已经开燃天蒲洪炉，修为进入虚境，虽然距离境界圆满寿元无限还很远，但至少在魂魄修为上已经前进了一大步，有把握治愈神魂上的伤势。/p
体内的天地宇宙辽阔无垠，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与化境时一模一样。/p
陶云堇独自立于天地间良久，默默看着脚下的万千生灵忙忙碌碌，他们同样也会生老病死，有爱恨离愁，在他眼前上演一幕幕悲欢喜剧。/p
她这么站了很久，贾维斯终于忍不住了：“虚境好像与化境没有什么不同啊！”/p
陶云堇笑了：“贾维斯，你是我在念境中修出来的身体意识，自然无法看出虚境的变化。要说七重天中，唯有虚境才是最特殊的一重。这个境界拥有其他所有境界无法比拟的优势，所以这个境界圆满之后才能获得永恒寿元。”/p
贾维斯沉默一会儿，似乎是在用心体悟虚境，最后还是无奈叹气：“你就直说了吧。”/p
陶云堇四下里看看，天地宇宙之间山川辽阔，近处一座山丘脚下的洞穴中卧着一头酣睡的棕熊，均匀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她伸手一招，棕熊的魂魄随之升起，缓缓来到她的掌心。/p
那魂魄也在睡觉。/p
陶云堇轻轻一点，那沉睡的魂魄随着她指尖轻触，仿佛石子入水，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向四周荡漾开去。/p
随即，那棕熊沉睡之前的疯狂杀戮储存食粮的一幕幕映入眼帘，接着又是前一年的沉睡、杀戮，时间再往前走，幼年时期到处玩耍、学习捕猎，差点死于猎人陷阱，被斩断一根脚趾的经历也是历历在目，仿佛时光倒回，最后止于出生母胎的那一刻。/p
陶云堇又说：“你再往后看。”/p
涟漪又荡，一圈圈向外扩散，冬眠的棕熊醒来，饥肠辘辘地出外捕食，年复一年，遇到那个斩断脚趾的猎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最终一口咬下猎人的头颅。又多少年过后，棕熊也老去，被年轻力壮的熊赶出领地，饥饿衰老而死，涟漪中止。/p
贾维斯不解：“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你本来就是这个体内天地的神，能看到这头熊的过去未来也没什么稀奇。”/p
陶云堇把棕熊的魂魄还入躯壳，随后手一挥，脚下大地所有生灵的魂魄全都动荡，泛起涟漪，一圈圈向外扩散。/p
于是一幅波澜壮阔的时间长河之图卷徐徐在眼前展开，其中每一个生灵自出生直至死亡的所有一切场景都清晰可见。/p
眼前的景象仿佛没有变化，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可是又仿佛多了许多东西，因为所有生灵的过往和未来全都展现于前。/p
陶云堇笑道：“虚境之前，我体内这个天地宇宙还是个三维的世界，现在多了一维——时间。”/p
她顿了顿，狐疑道：“贾维斯，你懂四维吗？”/p
贾维斯不高兴道：“我拥有你之前的记忆，包括从原来那个文明世界带过来的中学课本知识，自然是懂的。但是——”/p
“懂得课本知识，但是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是吗？不要试图用脑袋里的任何东西去比拟四维，因为没法比拟，四维是全新的东西，与三维世界里的任何东西都不同。所以我要降一个维度来让你理解，看这个——”/p
她摊开掌心，现出一团六十四离火，小小的火苗向四面八方发出光芒。/p
“三维世界中的这团火发出的光是球形的，并且在向外扩散的过程中越变越大。这光要是落在二维世界也就是一张纸上，则变成了一个投影，也就是一个越来越大的圆。好了，这个你可以理解。那么四维世界在三维世界的投影是什么呢？看这个——”/p
火焰散去，现出一个沙漏，两头都是尖角圆锥的形状，中间连接处是一个细细的点。/p
“中间这个点是火光刚刚开始扩散的一刹那，然后随着光的扩散，中间这些个就是扩散过程中的小圆，后面那些个就是扩散过程中的大圆，这样就变成了手中这个上半部尖锥。如果把这个开口向上的尖锥无限延伸下去，它就限定了这团火焰未来能够产生影响的时空区域，也就是说，只有处于这个尖锥内的物体，才能被这团火影响到也就是照亮。而处于尖锥外的物体则不会受到影响。所以这个上半部尖锥就是未来尖锥。”/p
贾维斯指着沙漏的下半个尖锥：“那么这个是‘过去’？”/p
“是的。”陶云堇笑道，“它限定的是过去能够影响到这团火的时空区域。凡是发生在过去尖锥之外的事件，都不会影响到这团火。比如说，我要是在这个过去尖锥之外生一团火，掌心肯定不会有火光。因为我肯定是在地上用草木生的火。”/p
贾维斯又沉默一会儿，似乎是在努力消化这些话。/p
陶云堇挠了挠头：“我说的够明白了吧？我觉得自己都可以改行去写科普读物了。怎么你还不懂吗？”/p
贾维斯郁闷道：“懂是懂了，但是不明白这跟治疗阿奕有什么关系？他醒来后要是知道被你晾在一边这么久，会不会很难过？”/p
陶云堇轻挑眉毛，笑道：“我是那种顾此失彼的人吗？这里可是我的体内宇宙，我就是神。我在跟你说话的时候，神魂早已探察了阿奕的过去未来，把他散落在过去未来的神魂碎片都捡回来。”/p
“过去未来的神魂碎片都捡回来？”贾维斯艰难地重复这句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