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走向正如夏小令所料,父亲最终的决定是让夏小亨打工,跟一个远房亲戚南下,那亲戚已经在广东打工有一个年头了,听说,挣了不少钱,再干几年就能有一栋小洋楼了。/p
夏小令虎着脸,心里责怪父亲偏心,还故意说什么谁愿意去?他想要摆脱这个环境容易吗?夏小令懒洋洋地起身,不慎碰到一只喂猫猫的盘子,心里憋着火,脚下却不留情,抬起就是一脚踢向猫猫,那猫发出“喵呜”一声嚎叫着跑开了。/p
夏泽地在柜台边抬起头,推了推架在鼻梁上快要掉下来的眼镜,手里捏着一捆纸,正用一根指头蘸了口水数数,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今天你们的有金姑姑来过了。”/p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两个儿子听。/p
夏小亨仍然盘腿坐在椅子上,夏小令本来已经抓了衣服在肩头,正迈步往屋外走,听见父亲这一说,他转过身来,慢吞吞地一本正经地看着父亲,心中有无限念头,眼睛逼视父亲,右手紧紧卷曲,最终握成拳头,“咚”的一声,一拳砸在父亲的柜台。/p
“你干什么?”父亲愤怒地抬头。/p
“说,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p
“什么事情?”父亲放下手中活计,有点惊慌失措。/p
“小令,你干什么?”夏小亨跳下椅子,“你有什么不服气的?用得着这样对父亲发脾气吗?”/p
夏小令狠命地一甩头,转而用怒视的目光对准哥哥,“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你别过分……”/p
“天啊,我做了什么啊?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小令,夏小令!”/p
夏小令头也不回地冲出家门,夏泽地从柜台走出来,嘟哝着:“他怎么回事?你们哥俩咋啦?”/p
夏小亨耸耸肩,双手一摊,“我怎么知道?”/p
夏泽地车转身去,回味着夏小令的话中有话。/p
“夏小亨你过来?你弟弟怎么回事?你整天跟他在一起,他说得这么直接,你做了啥事情他才会警告你别过分?”/p
“爸爸,能有什么事?你以为小令天天舀纸?”/p
“他没有?”夏泽地疑惑不解。/p
“当然没有?他就整天跟廖淑芬泡在一起!”/p
“成什么话?”夏泽地沉思片刻,“那林立军任由他们来往?”/p
“是啊?我都看不过去了,林立军宠溺廖淑芬呗,啥都不敢说,只有在我面前抱怨,我看说不定哪一天会出事?林立军看小令的眼光一点也不正常,我真怕林立军宰了小令?”/p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小令追回来,我给他说点事?”夏泽地一把推开夏小亨。/p
虽然不情愿,但夏小亨还是三步并作两步紧赶慢赶。/p
沿着坑洼不平的土路,夏天的风掠过脸庞,火辣辣地痛。/p
夏小亨终于找到夏小令,那是一个开阔地,四周都是草垛,形成了一个天然屏障。/p
夏小令仰躺在草地,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嘴里叼着一根稗草,一腿长身,一腿弯曲盘在另一只腿上,晃动着,很享受自然的样子,舒适而惬意!/p
没想到这片刻的宁静很快被夏小亨搅乱了。/p
夏小亨是一个粗野汉子,他一把拎起夏小令湿漉漉的衣领,“起来!你今天发什么疯?”/p
夏小令正在悠哉悠哉,冷不丁被夏小亨这一番折腾,一个重心不稳,被夏小亨轻松地拽了起来,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p
“你、你放手!”夏小令被夏小亨有力的双手钳住脖子,很不舒服,呲牙咧嘴地挣扎着。/p
“夏小令,我警告你,别拿你那把弯刀在爸面前耍威风,我忍了你很久了,你不尊重我这个大哥,我不在乎,你不想学舀纸,那也不是我教得不好……”/p
“你放开!烦不烦嘛!”/p
夏小令挣脱夏小亨,气急败坏。/p
“怎么了?夏小亨,你别说得那么高尚,你是哥,我怎么不可能尊重你呢?你还是我的师傅,我怎么不跟你磕头呢?你是长子,你这个捡来的长子,没有夏小虎,你还威风啥?”/p
“你,夏小令,有事说事?你又扯上那个没有良心的干啥子?”/p
“就要说!不能说呀?我说夏小亨啊,夏小虎真是我们家的骄傲,夏小虎好样的,你不知道为什么夏小虎……”/p
“啪”/p
夏泽令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脸,那火辣辣的滋味比这火风刮过还要强十倍。/p
“夏小亨,你太过分了,别怪我不客气!”/p
夏小令话没说完,卯足劲,狠命一拳挥过去,夏小亨侧身一躲,夏小令急忙变换姿势,又是一连串拳头滋过去。/p
夏小亨并不想打架,可夏小令频频出招,他被激怒了,忘了父亲交待把夏小令带回去。/p
夏小亨伸手捉住夏小令拳头,夏小令用脚踹了夏小亨,夏小亨吃痛,反手一巴掌,尚不解恨,又是一巴掌,一边打一边骂,像是夏小亨受到委屈一样。/p
“这一巴掌,教育你不懂得尊重老师,教给你舀纸技术,就是要你舀纸,你他妈却泡妞?”/p
夏小令怒视着哥哥,涨红了脸,挣扎着争辩,“我没有,我泡谁呀?”/p
“啪!”/p
又是一巴掌!/p
“敢说你没有,你整天跟廖淑芬滚一起,林立军的眼光都快把你杀死了!”/p
“你放开,哥,你说清楚点!”夏小令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