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谚咬咬牙,多年的教养,让她说不出多难听的话来。
“我祖母她竟然故意跟裴家人说,我从小身子骨就不好,还……”
程谚臊的不行,咬咬牙,跺跺脚,飞快的道:“说我屁股小,不像是能生出男娃的。”
顾没忍住,“噗”一下笑了,“这祖母,果然不是亲的。”
程谚叹一声,“唉,其实主要是糊涂。我爹官越做越大,换个精明点的,肯定不能亏待我们,将来我爹也好帮衬帮衬大伯一家。哪怕为了能让我爹帮着我那几个堂兄弟找点差事做做,也不能这么把我们二房往死里得罪。”
“我们家的爵位,到了大伯这里,就只剩一个子爵了,能顶什么呀?大房又没个有出息的后辈,将来没落是肯定的。可我祖母可不管那么多,任性了一辈子,老了也不改。”
顾玖引着程谚走上湖中的栈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性子真的很难改变。”
程谚打量着周围的景色,点点头,抽空夸一句:“你这宅子真漂亮。”
顾玖还没来得及骄傲一下,程谚就继续道:“我和裴家的婚事不了了之了,我祖母立刻又让别人帮着递话,想让我那二姐嫁入裴家。”
顾玖瞪圆了眼,“你祖母脸皮真厚。”
程谚顿了顿,她很想点头,但没敢。
“我祖母和我大伯母的为人,满京城谁不知道,人家当场就拒绝了。”
“啊!那你不是也会受家里长辈的影响,这亲事不好办呀!”
程谚无奈的点点头,“不说外人怎么看淮南伯府,就家里有我祖母,也是难上加难。我娘陆续又帮我看了几户人家,不是人家嫌我们家事多,就是都被我祖母搅和了。”
顾玖同情的望着程谚,“你们家要是分家了多好!”
“我娘也这么说。我娘都快被我祖母给气死了,已经写信给我爹,让我爹跟我祖父说分家的事。但估计难,我祖父还想指着我爹帮他的其他儿子,才舍不得放我爹出去。”
顾玖想了想,的确挺难的,时人重孝,特别是当官的,一个孝字压下来,立刻就能让人丢官去职。
不然当初在宣州时,隔壁沈家那老太婆,作成那样,姚三娘两口子还得忍着,就是因为怕影响名声,将来不好入仕。
“你还不如在宣州找人嫁了呢。”
程谚叹息,“我们家根儿在这里,将来我爹调任回京,留我一人在宣州,我娘舍不得。”
说到这里,程谚就烦躁,“唉,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我今日来,就是问问,你那医堂还缺不缺人。我在宣州帮着我爹管理药署,对做成药有点经验,你看你那里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事?工钱不工钱的不要紧,我就是想找点事做做。”
“我实在不想天天在家里呆着,看我那些姐妹们天天乌眼鸡似的,不是争首饰衣服,就是争好亲事。”
程谚说着,有些忐忑的望着顾玖。
顾玖展颜一笑,“成药的事,京城有医署在做,我没打算在医堂做。不过你要是真闲得慌,想找个事做做,我这里倒是有办法。既能让你忙起来,还能赚些嫁妆。”
“什么办法?”程谚的眼睛亮了亮
顾玖笑道:“我这里有香粉、胭脂、牙膏、香皂等等的配方,要不,咱们合作,开一间铺子,保准赚大钱。”
程谚立刻停下脚步,兴致勃勃的问:“什么是牙膏和香皂?”
顾玖把两者的用途讲给程谚听,“还有很多,眉笔、口脂、洗头发的、洗衣服的、洗澡的,咱们前期先做两样售卖,品种慢慢增加。”
“好啊,好啊!你说的我都没听过,肯定能大卖!你说怎么做,我都听你的。”程谚欢喜的直抚掌。
“你先找找铺子,我这几日把牙膏和香皂先做出来,咱们再考虑具体怎么做这买卖。”
程谚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行!你十二三岁就能自己开医堂,我相信你。”
顾玖心虚了一下,她其实是个甩手掌柜来着,只会动嘴,具体事宜都是别人在做。
徐氏一下午,把家里现有的下人重新划分下责任,管事的、采买的、浆洗的、洒扫的,厨房的,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丫鬟小厮还缺不少,就这点人数,如果家里办个宴会什么的,压根忙不过来,这个还得再买。
吃完晚饭,由谢大吉带着小的们玩,谢二郎夫妻和谢湛、顾玖、傅蓉娘五个人慢悠悠逛着园子,一边说话,一边沿着栈桥往湖心走去。
这边真是说悄悄话的好地方,四面都是水,别人想接近都难。
几人上了湖心的亭子,各自找位置坐下。
徐氏商量着谢二郎和谢湛两人,“先前咱们家没人主事,人家递的帖子都回绝了,但是今日上门送礼的不少,咱们家总不能还不理会,总得办一次宴会,邀请人家过来做客。”
谢湛点头,“这是礼数,不可缺少。”
谢二郎发愁,“家里人手不够啊!”
顾玖不管事,不发表意见。
谢湛道:“在外面找酒楼定席面吧,家里只需要准备些水果、干果、茶点就行。”
徐氏道:“这样就省事多了,我明日把宴请的名单写一下,你们帮着参详参详。”
谢二郎道:“日子定下来我去找酒楼定席面。”
顾玖不关心其他,“家里的钱够用吗?”
谢二郎道:“老五买宅子还剩三千两,咱们来京的时候就给我了。这些天交束脩,宴请先生,也没花用多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