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谚有些蠢蠢欲动,扭头去看她娘。
程夫人挥挥手,“去吧去吧,多带几个人。”
高氏交代顾玖:“可别跑远了,照顾着点程大娘子。”
“好嘞,娘您放心,程夫人也放心!”
顾玖欢快的应一声,拉着程谚的手就往楼下走。程夫人急忙让一名仆妇和一名婢女跟上去。
顾玖一边下楼,一边道:“听说满月楼的灌汤包味道特别鲜美,等会儿咱们逛完了一起去吃。”
“好啊,我也没去过。”程谚道。
“外面人那么多,咱们如果不小心被挤散了,谚娘姐姐也不要着急,谁逛累了,就直接去满月楼等着。”
“行,你可小心点,拉好我的手。”
顾玖“嗯嗯”点着头,和程谚来到楼下,刚汇入人群,立刻就被汹涌的人潮淹没。
身边的人都在跟着节奏舞动,两人也很快融入其中,随着踏歌声学着前面人的动作。
踏歌的队伍还在不停壮大,不断有百姓汇入队伍里,人群越来越挤。
也就一转眼的功夫,程谚就看不到顾玖了,叫了几声,也没听到回答。
程谚带着两名下人,急忙前前后后的找。奈何顾玖个子小小的,淹没在人群里,连根头发丝都看不到。
这会儿的顾玖,已经快走几步,右拐进旁边一条巷子。
人们都去主街游玩,巷子里就显得格外冷清,顾玖一路小跑,左拐穿过巷子,来到杨柳巷,再左拐,直接进了一家酒楼。
小伙计急忙迎上来,“姑娘您来了,还以为您不会来了,就您一人吗?”
顾玖一早就已经在这家酒楼定好了房间。
顾玖道:“我和朋友一会儿就过来,是个姓程的姑娘,人来了麻烦你给领上楼。茶水不着急上,等我朋友来了再上不迟。”
小伙计应一声,当先快速上楼,跑到顾玖定的房间,把灯烛点亮。
顾玖走进房间,看到亮堂堂的雅间,先去把三个角落的灯吹灭,只留了东南角那盏。
也是避免等会儿房里光线太亮,影响她的视线。
满月楼位于府衙街和杨柳巷的拐角处,正面朝着府衙街。
邯郸飘香则是三楼最北边的一间,一扇窗户朝,正对着人潮汹涌的府衙街,一扇窗户朝北,窗下就是略显冷清的杨柳巷。
杨柳巷是宣州城秦楼楚馆最多的巷子。
顾玖把朝着杨柳巷的窗户打开,向外看了看,确定街巷的光线亮于房里,在楼下看不到楼上,才把窗户关上。
只留一条手掌宽的小缝,透过小缝下望,可以看到楼下街道中往来的零星行人。
再去把面朝府衙街的窗户完全打开,站在窗户前,探头看向街上的人群。
刚做好这一切,离着这边三四十步远的地方,人流中就有人高高举起一只缠了红布的手臂。
这只手臂在上头挥了几下,然后放下手臂,转过身去,朝着和来时相反的方向闲逛去了。
顾玖的目光以那人方才挥臂的地方为中心,把前后左右的人都找了一遍,很快在人群中看到了赵羽的身影。
他穿着宝蓝镶澜边的斜襟长衫,头上的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束着,乍一看人模狗样,很有几分矜贵的气度。
顾玖合上窗户,赶忙回到朝南的窗户边,目光锁定窗户下面。
与此同时,谢五郎的一只脚踩在精壮大汉的脚上,身体不稳,朝后歪倒,他下意识抓一把大汉的衣袖,想稳住身形。
哪知用力过猛,直接把大汉的衣袖撕下来一截。
谢五郎往后倒退几步,一手拿着大汉的衣袖怔住了。
大汉看了看自己被撕掉的袖子,竖起双眉,脸上横肉颤动,一只蒲扇大的手掌朝谢五郎扇去,嘴里大骂:“我草你祖宗!小兔崽子没长眼啊!”
谢五郎一躲,不甘示弱的和大汉对骂,“你他娘的吵吵什么,小爷又不是故意的,撕坏了你的衣服赔你就是了,你他娘的还敢打人?吃小爷一拳!”
说着就挥拳向大汉砸去,两人顿时交上手,一个自称老子,一个自称小爷,嘴上不停的骂,手上不停的打。
旁边的人赶紧躲的远远的,以两人为圆心,瞬间清出一大片空地。
有人劝道:“别打了,别打了,大过节的,和和气气多好!”
有人叫道:“去叫巡街的,谁去叫巡街的过来?”
上元节人多杂乱,每年这个时候,不是被拐走了人口,就是撞翻了灯笼摊子,引发了火灾,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所以每年这两天,都是衙役们最忙的时候,每条街上都有人来回不断巡逻。
谢五郎担心打太快很快就结束了,就收着手劲,和大汉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
没一会儿,巡街的就赶过来了,多远就吆喝着,“住手住手,谁再打架关大牢里!”
谢五郎收了手退后两步,指着大汉告状:“是他先动的手,我是被迫还击!”
大汉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你这臭小子先踩了我的脚,还撕烂了我的衣服,你看,你们看看,好好的衣服,就被这小子给糟践了,打一顿活该!”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好好说话,我能不赔你吗?”
两人说着,就想再次扭打在一起。
衙役们急忙上去插在两人中间,一人呵斥:“干什么干什么,再打抓去县衙,一人打一顿板子!”
谢五郎在那边和人纠缠,顾玖此刻已经把驽拿出来,装上用冰做成的箭簇。
这是她看到房檐上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