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室陌生的陈设不属于白冰安任何一处回忆中的场景,难道是有人救了她?/p
或者是她的不甘心太过强烈,所以老天爷才给她这个机会让她没死?/p
半晌,白冰安恍然失笑,真是的,她到底在想什么?三把刀同时插入她的身体,老天爷怎么可能还让她活下来?不可能。/p
但如果不是,现在这种状况又该怎么说?/p
脑子里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宫里的种种,白冰安闭着眼,垂着头,阳光就这么洒在她的头顶,暖洋洋的,像一只大手在抚摸着她的头顶,舒服极了。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p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她现在活下来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她的小容儿,如果小容儿真的死了,那她要做的就是报仇。/p
报仇!/p
白冰安猛地睁开眼,和在狱中那黯淡无光的眼神不一样,此刻她的眼里只有疯狂、愤怒、以及滔天的恨意!/p
清嫔固然该死,但最该死的是那个人。那个夺走她八年青春,让她受尽苦楚、背负骂名的男人——赵钰扬!/p
一想到他,白冰安胃里是止不住的犯恶心,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渣男?她当初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上他,还在父亲面前百般表现,希望父亲推举自己争取后位,让他做她的良人。谁曾想,八年时间里,她确实坐上了后位,但她的良人却不是他,还给自己树了好多敌人,最后弄得身败名裂,差点惨死狱中。/p
唉!~/p
白冰安叹了口气,八年里发生的种种,如今想来如观别人的人生,于她而言,反倒麻木了。/p
罢了,幸好留得她一条命,现在她只求她的小容儿尚在人世,只要找到他,她便带着他隐居,从此过去的一切,都与她无关。/p
想好之后,白冰安便强打起精神,准备穿鞋下床。/p
等等!/p
这掀被子的小手是谁的?/p
这么想着,小手又在她面前晃了晃。白冰安心跳猛地停了一拍,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她又试着握了握拳,果然这小手一样也握拳了。/p
不是吧。/p
白冰安将被子一下子全掀开,一看,这腿根本不是她的啊!/p
到底是怎么回事?/p
在屋里大致扫了一圈,房间里有梳妆台,那里有镜子。白冰安连鞋也顾不上穿,赤着脚就跑过去照镜子。/p
然而镜子里映出来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一张年轻稚嫩、清秀美丽的小脸。/p
白冰安抱头呻吟,她怎么会变成一个小女孩,而且还是她不认识的小女孩?/p
为什么?/p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p
这样的话,她要怎么找小容儿?她安排的那个人只认她原本的样貌,因为她对他说过,除了她本人,其他人不管是谁,他都不能把小容儿交出去。/p
至于小容儿是否依旧活着,不!她相信,小容儿肯定活着。清嫔说的话也许只是骗她的,让她心里不痛快,只要没有亲眼见小容儿,她就会一直找他,直到找到为止。/p
白冰安不敢往另一方面想,本能的,她阻止了自己的思绪乱想。/p
回归现实问题,这具身体原本是谁?/p
叩叩叩——/p
有人敲门。/p
白冰安快速回到床上躺好,闭上眼睛。/p
“小姐,你醒了吗?”丫鬟从蓉问道。/p
见没人应声,从蓉推门进来了,果然见到凤靖瑶还躺在床上。/p
“已经是第二天了,小姐你再不醒,夫人就要急疯了。”从蓉昨日刚挨了二十个板子,今日她不得不继续伺候凤靖瑶,谁让她把小姐害成这样子。她自己也心急的不得了。/p
从盆里沾了温水给凤靖瑶擦着脸,边擦边自责说:“都怪奴婢,若不是奴婢,小姐这会肯定活蹦乱跳的,奴婢只求你能醒来,只要你醒来,要奴婢做什么都愿意。”/p
白冰安不敢让她发现自己,从蓉给她擦脸时她尽量忍住鼻尖的痒,等她擦到手了才微微舒了一口气。/p
“昨日,夫人赏了奴婢板子,奴婢到现在都疼呢,但是不管多疼,奴婢都希望你能快点醒来,就算夫人再打奴婢二十个板子,奴婢也愿意。”说着,从蓉吸了吸鼻子,小声哭了起来。/p
从容说的情真意切,白冰安心里微动,想当初,自己未进宫时,她身边也有像她这样一个丫鬟,处处为她着想,后来自己带她进了宫,想着有个昔日的姐妹可以相处,只可惜,那个丫鬟,她没活过一年,就被人暗害了。/p
又想起以前的事了。白冰安只觉得浑身压抑的紧,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要掌握主动权,就必须了解事情的真相。/p
从蓉正给凤靖瑶擦着手,忽然间手指动了动。从蓉愣住了,带着喜极而泣的语气问:“小姐?你醒了吗?”/p
抬头,果然看到凤靖瑶缓缓睁开了眼,正虚弱的看着她。白冰安勉强笑了笑。/p
“太好了。”从蓉高兴地说,“小姐终于醒了。”/p
“扶我起来。”白冰安说,总是躺着,一点也不好受,后脑勺难受的紧。/p
“哦好。”从蓉将白冰安扶着坐在床上,“小姐,奴婢端了粥来,你吃点吧,肚子空了一天一夜,最好吃点流食。”说着她把那碗粥断了来,要给白冰安喂。/p
白冰安伸手推辞,“帮我先端杯水,我想先喝点水。”这是她的习惯。/p
喝了水,才就着碗吃了点东西,身上的力气总算是恢复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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