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带着满腔的恨意,一朵名花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中……/p
明月白日照样升起,不会因为她的香消玉殒而有所躲藏,山川河流依然故在,不会因为她的泣声凄语而有所萎靡。/p
“怎么样,她会醒么?到底还要多久啊……”/p
一道很好听的声音在耳畔轻轻的呼唤着,像是梦境中的呓语,喃喃的,带着熟悉的味道。/p
“这个我哪里能知道,哑医不是一直照看着嘛,你急什么,她不会有事的。”/p
是个男子笑脸嬉皮的声音,不过也颇有些无奈的回应着女子的话。/p
“这都过去多久了……”女子嘀咕着,好像很是担心,转头问道:“哑医,你有把握救活她吗?”/p
一旁背对着他们俩的哑医闻言,身形一顿,停下手中的活儿,转身看着床上的人,轻而缓地点了点头。/p
“那就好……不过这么久了,着实让我难安……哑医你为什么要戴着银面具呢?”姑娘转移话题的速度让她身旁的男子失笑不已,“温陵,你就别问那么多了,神医总要神秘点,不然叫人知道真面目,以后在路上遇到谁都要给人看病,多麻烦!”/p
“说的也是!”温陵大为赞同,收起了好奇的目光。/p
刘璋舒了一口气,回头看看一旁的哑医,哂笑了两声。/p
不错,守在床畔的,正是阔别数月的温陵和永逸侯刘璋。/p
沉鸢的意识一点一点的恢复,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她躺在柔软的榻上,全身都动弹不得,似乎身体由不得头脑来支配,只感觉浑身上下都一阵阵的疼痛,像是烈火烤着,又像是寒冰镇着,只叫她难受至极。/p
“她好像出汗了,会不会被子压得太厚了?如今已经是四月末的天了,她成日里这么闷着,怕是极不舒服的。”温陵见沉鸢颈项间渗出细密的汗珠,赶忙拿起手帕替她擦拭着。/p
哑医走过来,刘璋便会意,道:“让他来吧,正好也要换药,咱们先出去,省的添乱。”/p
语毕,他便将温陵带出去了。/p
哑医轻柔的将沉鸢颈边的被子拉开一点,让她透透气。然后缓缓的伸手替沉鸢揭开敷在眼睛上的纱布。/p
窗边的阳光照了进来,随着纱布一层一层被揭开,沉鸢似乎有点感受了,眉头微微蹙起,好像是感到眼角边的痛意。/p
哑医的手顿了顿,仔细而又轻缓的替她去掉那些纱布,又害怕会牵动她右眼角上的伤痕。/p
“唔……”沉鸢嘤咛一声,好像是被日光照着,显得不太习惯,又有些畏缩害怕。/p
她眼睛紧紧的闭着,眼珠子却稍稍动了一下,哑医见状,眼睛里露出期待的神色,好像有一丝的惊喜。/p
只是看着沉鸢右眼边上那深深的伤痕,他又像有些自责,毕竟没能保护好沉鸢那张完美的容颜,让这如藤蔓一般的伤疤留在了她的脸上,不知道她醒后,会有什么感想。/p
哑医不再多想,行动迅速的给沉鸢上了药,然后又重新将她的眼睛敷上纱布,轻轻地打开门出去了。让沉鸢好好休息,兴许可以早点醒过来。/p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在温陵意料不到的那个午后,沉鸢奇迹般的完全苏醒了。/p
她喉间发出浅浅的声音,温陵大喜过望,赶紧凑到沉鸢跟前仔细听着。沉鸢感受到身旁淡淡的清香,但还是有些害怕,毕竟她什么也看不见,手脚也软的没力气,根本不清楚自己现在置身何地。只有仅存的一点意识告诉她,她还活着,没能埋葬在那漆黑的夜色中。/p
“沉鸢姐姐,我是温陵啊,你醒了么?”/p
温陵?沉鸢不知为何,心中一股暖流涌了上来,眼角酸涩的厉害却也痛的厉害,特别是右边的眼睛。/p
“我……”她尝试着开口,许是多日不曾说话的缘故,声音很轻微还有些沙哑。/p
温陵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守了这么多天,她终于醒了!/p
“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好好养着。你醒了就好,谢天谢地你还活着!”温陵叽叽喳喳的念叨,乐不可支。/p
“你瞧你乐的,”刘璋宠溺的看着温陵撒欢的模样,心中的大石头也放下了。他对沉鸢说道:“顾小姐你身上伤口太多,这才刚醒,还要好好休息。放心吧,我们俩会在这里陪着你的。”/p
温陵也忙不迭的点头,却忘记沉鸢根本看不到她这会儿兴奋的神情,“沉鸢姐姐,你还疼吗?”/p
“不,不疼……”/p
一旁的哑医就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仿佛他也当自己是空气一般,不敢叨扰这样愉悦的时刻。/p
刘璋忽地反应过来,笑道:“这次啊,可算是你命大,也多亏了哑医一时不离的照应着。”/p
沉鸢嗯了一声,唇角微微扯出了一抹笑容,对哑医表示感谢。/p
“噢,哑医不能说话,等你眼睛好了,就可以看到他了,这段时间都是他在帮我们一起照顾你的。”温陵解释道,虽然她并不知道哑医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只要他救活了沉鸢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对了,姐姐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好?”/p
哑医朝刘璋点了点头,刘璋试探的问:“可以摘下纱布了?”/p
温陵一听,连忙让到旁边,让哑医过来帮沉鸢摘下层层的纱布。/p
温陵怕窗户透过来的光会让沉鸢一时间不能适应,还细心的将窗户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