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在这里生活一个多月了,现在他拄着棍子已经能够勉强行走。/p
这里是虎沟农场,位于西番国西侧极其偏远之地,距离此地最近的城池也有两千多里的路程。/p
虎沟农场说是农场,然而严重盐碱化的土地导致农作物根本无法种植,这里的一切补给都需要西番国来供应,否则人类在这里根本无法生存。/p
既然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为何叫做农场?张伟自然觉得奇怪,便去问阿蛮,而阿蛮却支支吾吾的不肯告诉他。在张伟再三的追问下,阿蛮只得告诉了张伟实情。/p
这里表面上是一个农场,实际上是一座没有围墙的监狱罢了。/p
在西番国内,国主为了保证自己的权威,虽有心将这些多事的文人杀掉,却又不愿背负弑杀的罪名。于是便将那些和自己政见不一的儒士们,统一发配到虎沟农场之类的地方,每个月送一些极少的物资之外,再不理会这些人的死活,任由这些儒士们自生自灭。/p
被发配到虎沟农场的这些人,虽然没有厚重的高墙阻拦着他们,但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他们根本走不出这里。/p
因为离开了这里就没有水和食物,常人根本就走不出两千多里的路程。/p
在农场里面则有西番国的管教,他们都是一些武者,负责看管着维持生计的物资,同时也防止着这里发生暴乱。/p
张伟知道这些以后,不禁默默的叹了口气,他之前也觉得纳闷,虽说西番国之人过得穷苦,却也不至于如此贫困。/p
“阿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张伟问道。/p
阿蛮沉默了下,回答道:“我的父亲曾是克里省的一名狱卒,只是因为他同情那些儒士,偷偷给狱中的儒士送了一些食物,结果被人发现了,之后我们一家人随着父亲被发配到了这里。”/p
张伟听了,沉默不语。/p
阿蛮见张伟这样子,她反到笑着说道:“嘻嘻,自从记事起我就在这里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p
张伟轻轻出了口气,说道:“你们家现在除了你,还有谁?”/p
“自从我十二岁那年哥哥死了之后,家里就剩我一个了。”说到这里,阿蛮有点黯然。/p
……俩人都沉默了好久,张伟开口问道:“不能离开这里么?”/p
阿蛮直接摇了摇头,回答道:“距离这里最近的绿沙城也要两千多里,一路之上都是沙漠,根本走不过去的啊!”/p
张伟听了,不再开口,他现在也深知自己在没有修为的情况下,是绝对无法离开这里的。/p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阵阵嘈杂之声。/p
阿蛮便扶着张伟一起走了出去。/p
两人刚走出去,就见远处许多人围成一圈,人群中央一名男子正在捂着肚子慢慢悠悠的挪着步子。/p
只见该男子脸肿得像大番瓜,上眼泡和下眼泡肿得快翻了起来,似乎肿泡里边包着一包水。他眼睛睁不大,就像用刀片划了一道口子那么细的缝隙。而他走路时仰着脸,因为眼睛的视线窄得看不清路了,把头抬高一点才能看远。他摇晃着身体走路,每迈一步需要停顿几秒钟用以积蓄力量保持平衡,再把另一只脚迈出去。而嘴肿得往两边咧着,就像是咧着嘴笑。说话嗓音变的尖锐起来,如同小狗叫的声音,嗷嗷嗷的。/p
在这名浮肿男子身边还站着一人,此人面色红润,一身精干装束显示出身份的不凡。他一脚踢向那浮肿之人骂道:“贱骨头,竟然敢偷吃种子,你是想死吗?”/p
那浮肿之人用扯着尖锐的嗓音回答着:“更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过我吧。”/p
“饶过你?哼哼,也行。你把这壶水给爷喝完,爷就饶了你。”/p
那浮肿之人一听,顿时就想跪下去,或许是因为肚子涨的跪不下去,他就半蹲着哭丧着说道:“更爷,我求你了,我之前的浮肿已经消下去了,这次浮肿又发了起来,如果我再不吃东西就要饿死了,所以才会昏了头去偷吃种子的……”/p
张伟和阿蛮还在看着,这时候阿娟走了过来。/p
听阿娟简单说了几句,张伟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p
这个浮肿之人因为饿的快死了,便跑去偷吃仓库里的种子。谁知刚吃完便被管教阿更抓住了,他直接就被阿更灌了半桶水。/p
那些种子本就极其干燥,现在被水一泡,直接涨的那人痛不欲生。/p
明白事情经过,张伟问阿娟道:“虽然那人偷吃种子不对,但是这么下去,他肯定会胀死的,你们没有人去帮帮他吗?”/p
阿娟白了张伟一眼,说道:“管他?怎么管?阿更可是初级武者,我们这些苦命之人又能怎样?”/p
初级武者?张伟一愣,这个词他以前听过,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对于修真人士来说,这些武者和寻常百姓并没有多大区别,而自从张伟踏入修真道路之后,对于这种事情也就一听而过罢了。/p
见张伟沉默不语,阿娟认为张伟被镇住了,不由的撇撇嘴。/p
阿蛮见了,她悄悄站在张伟和阿娟中间,怕张伟看见了心情不好。/p
“砰”的一声,阿更一拳打在了那人的腹部。/p
只见那浮肿之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倒在地上不住的抽搐。/p
“你们给我记住了,再有人手脚不干净,他就是你们的下场。”说完之后,阿更便扬长离去。/p
倒在地上那人的气息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