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存生并没有回应她的反问,只说,“拾生经纪是我的公司。”/p
话音一落,周婉言即刻挂了电话,点开浏览器,进入全国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的网站。然后便清清楚楚地看见拾生经纪的第二大股东确实写着林存生。/p
他在一旁看得见她挂电话的举动,也知道她是在查证他的话是不是真的,她做事一向如此,雷厉风行又细针密缕。他安定地等着她回拨过来。/p
果然没一会儿电话就来了,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还有什么要我知道的?”/p
林存生也不再遮掩,说道:“拾生和他的合约签的是三十年。”/p
虽说她知道,既然拾生签下杜亦星是有预谋的,那就一定在合同上有玩手段,但是三十年还是彻底超出了她的预料。/p
看着她在那边失语,他继续说,“公司确实有捧他的想法,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向那个小演员证实。不过,如果你继续和他在一起,三十年的尽力推辅也可以变成三十年的雪藏。”/p
“婉言,他在这条路上未来的潜力,不用我说,你也看得出来。你真的要看着他冷遇三十年?和他分手吧。”/p
沙滩上的周婉言忍住骂祖宗的冲动,看了一眼不远处像只听话的小动物一样,让他等在那儿,他便乖乖地等在那儿的杜亦星,她咬着牙张口说,“你让我考虑考虑。”/p
林存生这才发现自己心虚害怕到一刻也不愿意再给她,急道:“你不是说不爱他吗?还需要考虑什么?婉言,你回一下头,往沿岸公路上看一眼。”/p
她微微转头,他在远处摇下了车窗,探出头来,“我就在这儿,等你十分钟。如果你不来,我就知道你给的结果是什么了。”说着他顿了一下,“对不起,给不了你太多时间”/p
他还没说完,她便挂了电话。因为杜亦星看见她的异常举动,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一边的林存生,然后就走向了她。/p
他停在她的身边,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他为什么”/p
“我们分手吧。”/p
这句话,就像天边忽然之间扯过的闪电一样突兀,一样令人措手不及。仿佛刚才一切的悸动连空气都只是一个梦。/p
杜亦星想问为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管好像被人掐住一样,陡然发不出任何声音。/p
紧接着让夜空一阵惨白的闪电后面,便是惊天大作的雷声。在两人沉默的间隙里,豆大的雨滴便一颗接一颗地落了下来,敲在脸上皮肤上,竟然还有些强烈的痛感。/p
眼见一场不惜水量的倾盆大雨像是应着“唰”地一声已经来临,她抓过他的手腕往车边走,“先上车。”/p
林存生看见她带着他上了车,还坐进了驾驶室,一瞬间无名的怒气上头,一脚踩下油门便离开了。如果说刚才周婉言还对她身处的困境没有确切的认识的话,林存生离开的车影则真实地第一次让她开始有了害怕的感觉。/p
至于为什么会害怕,又在害怕些什么,她却并没有去细想。/p
她的电话拨过去:“林存生,在你自己酒店等着,我会去找你!”/p
这通电话让林存生既开心又难过,他挂了电话垂下眼眸,喃喃自语,“婉言,你还说你不爱他吗?”/p
回亚龙湾酒店的路上,她的手机一刻不停地响起来,每一个电话都是童书真打来的。她都忘了,在最近的舆论氛围里,她还参加了刚才那样盛大的直播颁奖典礼,她妈当然是一定会打来电话的。/p
两人一路无话,车里只有一阵接着一阵的喧嚷铃声。车外只有猛烈地敲着车窗玻璃的大雨,雨滴成线地落下来,连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似乎都失去了作用。/p
直到回到酒店的房间内,杜亦星的喉管似乎才能呼出些气来,他跟在她的后面,低着脑袋问她,“为什么?”/p
她听着外面的雷雨声,故作淡定似的在沙发上坐下,用无所谓的语气的说:“没有为什么,我原来就是这样,和谁都处不长久。”/p
“我不是傻子,明明是他来了你才突然这样的。电话是他打的对吗?他说了什么?又像今天的活动一样的拿什么威胁你了吗?”虽然是问句,可听着却有些祈求的意味。/p
她刻意轻笑,“他能有什么可以威胁我的?你不会是忘了我下午刚说过了是利益交换?”/p
他霎时受伤的眼神差点没把她的心活剖开,口袋里尖锐的电话铃声更像是一台气泵,强压着她已经剖开的心脏大量地涌出血来。她如同失血过多一样,开始因为这铃声而烦躁,因为落地窗上滑过的雨烦躁,因为眼前的一切而烦躁。/p
“我不信。”/p
她压抑着自己的烦躁,“有什么好不信的。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我不会爱人。既然和他在一起利益来得更多,自然就要跟你分手。”/p
“不是的,就算不会爱人,你也绝对不是那种一切事情都为了利益的人!”他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坚决。/p
“这不过就是你自我安慰的错觉,我就是那种人。反正谁也不爱,和谁在一起不一样呢,当然是选择给我带来利益更多的。”说着她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卧室,把几件衣衫装进行李箱。/p
她推着箱子出了卧室,对着站在客厅的杜亦星说,“我现在就要过去找他了,你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便回北城去吧。”/p
他拉住她,“我还分得清楚什么是错觉。你一开始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