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情况,酒杯是向您砸下来的。杜先生是见义勇为”/p
酒店经理说到这里,周婉言眼神一凌:“监控在哪?”/p
经理被她冷冽的语气吓得一怔,虽然本来就做好准备和盘托出的,但没想到他还没说几句,她就单刀直入了。/p
“二楼栏杆处确实在监控范围内。”/p
“谁派你来的?”/p
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可怕,脊背一凉,交代说:“是黄女士。”/p
周婉言冷笑,“动作倒是快。”/p
“是的,我们酒店原本就是由震烽集团控股,现在是集团旗下全资子公司。”/p
她当然知道这不是黄芸的手段,也不是她爸周震烽有多爱护黄芸才这样做。她早该想到周震烽就是一个追求万无一失没有一点破绽的人,事后立刻收购是肯定的。/p
毕竟所有的证据或把柄,他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会放心。/p
只不过,难道不应该是黄芸这个女人自己过来找她求这个情吗?/p
让一个酒店经理来传话是什么意思?/p
“将监控拷贝给我。”/p
“周小姐,这恐怕不行啊。您这不是在为难我吗?”/p
“也好,我不难为你。回去带话给黄芸,监控给了,我就帮她这个忙。不然,”周婉言顿了一下,低声说,“她若是后悔了,下次跪在我家门口把头磕烂,也不要怪我不理。”/p
“这”/p
“你原话传达就行。”/p
果然,当晚周婉言就收到了附带监控视频文件的邮件。/p
毕竟,损害了震烽集团,不过只是损害了周婉言还未到手的部分财产,但确是切实地损害她和她女儿的既得利益。/p
她知道黄芸不敢拿这点来赌,更何况一个小把柄被她抓住,和集团利益比来说算什么呢。/p
就算黄芸告诉周震烽她的手段,显然周震烽也会默认她的要求。/p
可是监控虽然到手了。/p
她心里却变得更加复杂了,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里杜亦星的短信。/p
她就要去向他提出这么恶心人的要求了吗?/p
刚回到家就看到童欣正在收拾行李。/p
“怎么?准备回去了?”/p
“嗯。”/p
童欣连一个“嗯”字都好像回答得磕磕巴巴一般。/p
周婉言听得出来,她其实是心里磕巴吧。/p
问她:“谈清楚了?”/p
“我也不知道。”/p
童欣嘴上这样说,收拾行李的手却没停下。/p
她没拦她,也没再问她这事儿到底怎么处理。/p
本来,爱情就是虽然可以猝不及防的开始,但绝对不会一夕之间就结束的东西。/p
她和拎着行李的童欣一起出了门,开车去杜亦星所在的医院。/p
一拉开病房的门就看到穿戴整齐像要立刻出演直播节目一样的杜亦星。/p
周婉言笑:“你是知道我要过来,才这样,打扮的?”/p
“不是,我,我平时就在医院这么穿。”/p
“哦?这么敬业?在病房也要形象管理。”/p
杜亦星也知道自己这样子,好像是太过了点,尽量无视周婉言的嘲笑。/p
看见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小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p
“为什么?”/p
“因为”/p
周婉言好像知道了他在说什么,打断他:“你知道我过来干什么吗?”/p
杜亦星原以为她是来看他的,或者,是来拒绝他的。/p
看她这么严肃的语气,那应该是后者了吧。他不敢看她,也不再说话。/p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那天栏杆处的是谁?”/p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才来的吗?他的心,为什么似乎比知道她是来拒绝他的还难过一些呢?/p
现在这状况,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被她纳入值得考虑的男人范围,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不是吗?/p
“因为我看到那个人。”/p
“嗯?”/p
“我觉得,那酒杯是特意朝你扔下来的。”/p
所以他是担心她再受伤才一定要起诉查出那个人吗?周婉言从来没有想过这点。/p
此刻她的心狠狠地绞痛了一瞬,她说:“我知道那个人是谁。”/p
杜亦星忙抬眼:“是谁?那天是故意要伤害你的吗?”/p
“是,你的感觉是对的。但是,我不能告诉你那个人是谁。”/p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你这几天还好吗?报警了吗?那人没有再伺机害你吧?”/p
周婉言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冷笑:“我不会报警的。”/p
杜亦星一愣,才发现事情好像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p
“为什”/p
“如果我说不报警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而且我希望你不要起诉酒店,但我却不想告诉你理由,你会怎么样?”/p
看着她对那件事好像尽在掌握的样子,杜亦星反倒松了一口气:“我就不起诉啊。”/p
她蹙眉:“可是你被砸伤了。”/p
他却开朗地笑起来,“反正我本来一开始就是为了让你不要受伤啊。”/p
知道吗?/p
有时候人会有这种感觉,当自己站在泥坑里的时候,看见旁边干净得发光的人,会更加感觉自己和泥坑已经融为一体了,从里到外。/p
会突然生起气来,不管是对旁边那个人,还是对自己。/p
“你搞清楚状况了吗?!你现在受伤了,我知道是谁伤的你,但是我还在袒护她!”/p
这话说得杜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