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义因为童欣的半真心半马屁这才舒展了眉头,脸上带了些笑意。/p
既然都拍到这儿了,童欣索性不要脸地多说了几句,“一直很感谢您这几年对我的栽培,有您这样优秀的人在,我相信不管是什么破烂法条规定以后一定会有改善的!”/p
“行了,行了,什么时候这么会拣好听的说了?”单义摆了摆手,又问:“以后工作上的事有什么打算吗?”/p
这个问题确实在童欣提出辞职后一直扎扎实实地困扰着她。/p
一是法官离任后二年内,不得担任诉讼代理人或者辩护人。这意味着即使是进律所,这两年也基本等同于只能做助理岗。/p
二是法官从人民法院离任后,不得担任原任职法院办理案件的诉讼代理人或者辩护人。但她现在任职的是中级法院,稍微大一点的案件都会走到中级法院的二审阶段,这又意味着她在北城接收案件的限制很高。/p
总之看起来前路就是一片黑暗,如果要留在北城只能选择走不上庭的商业性法律顾问的道路。可是这样的路子又需要前期在法庭厮杀的履历。/p
想着,她叹了一口气。/p
看见她这副样子,单义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p
童欣立刻伸出双手接过,名片上印着:“正成律师事务所,蒋梵。”/p
“他在做规避、完善涉法事宜方面的顾问,做得很好,你如果感兴趣,就自己联系联系吧。”单义说道。/p
许是因为怀着孕,情感也跟着丰富起来,童欣的眼泪在单义话音还没落下的时候就盈在了眼眶里。她猛地向着老领导又鞠了一躬,眼眶里的泪也跟着悬空滴落。/p
“行了,你走吧。”/p
最后的这句话,单义说得带着半百年纪的沧桑。童欣的眼泪也再次决堤,她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走出了庭长办公室。/p
回到自己办公室,刚开始收拾起私人物件。隔壁刑事二庭的老邢就一把打开了她的门,嘴里还喊着:“诶,你真要”/p
然后就看见了她桌上的纸箱,顿了顿才把话问完:“真要辞职啊。”/p
她眼睛里还带着泪,微笑着,“老邢你哪儿来的消息这么灵通。”/p
“你以为我和每个庭的书记员都白熟了啊?”老邢往前走了两步,帮她捡起被吹落在地上的文件,“你们庭沈雨才刚走,单庭长舍得放你?”/p
“我也有不得留在这儿的理由了。”/p
“啊?”老邢一瞬就反应过来,压了压声音说,“你也怀上了?”/p
童欣点了点头,老邢摇了摇头,“你们这都什么命啊,怎么眼神就这么不好,都遇上些提裤子就跑的男人啊!”/p
“我也不知道。”她也跟着开起玩笑来,“可能是他们裤子提得太慢了吧,要是提上就走,我们可能也不会这样了。可是他一条裤头一提就提了六年,能怎么办?”/p
“太惨了,太惨了。”老邢接下她的梗感慨,又接过她整理好的东西,“看在你一孕妇的份上,我就当个劳工陪你去办离职手续好了。”/p
都到这时候,童欣也不好推诿,在老邢的陪同下办完了离职手续。/p
在法院的大门口拦了一辆的士,老邢把纸箱给她放在了后座,对着车窗里的她挥了挥手,道了一声“拜拜”。/p
童欣也挥了挥手,“再见。”/p
这就是告别了吧,是她与学生时代就梦想的职场,与虽然严厉可是却照顾后辈的领导,与原以为会一辈子在同一单位工作的同僚的一场突如其来却最后的告别。/p
计程车司机问她去哪儿,她本来脱口而出的是她与程科的那间公寓,想到程科父母应该还在那儿,又才改口说了童谣家的地址。/p
刚到童谣家里把东西放下,手机就响了,是程科。/p
“我们,聊聊吧。”他说。/p
“那你直接把房产证和购房合同这些资料都带出来吧,今天就正好把房子的事儿解决了。”她答。/p
他没出声,只问:“你是在法院吗?我过去找你。”/p
“我不在法院,在我姐这边。”/p
“今天不是周一吗?为什么”/p
程科还没说完,童欣就打断了他,“没什么,今天公休,你过来这边吧。”/p
一会儿后,两人在小区附近的咖啡店见了面。/p
童欣瞄了一眼程科手上的包,那是因为有一次她差点把自己的硕士学位证毕业证弄丢,他才买的。/p
怕再出现这种事儿,买了这个包用来专门装两个人的各种重要证件。/p
看着心里还是有些刺痛,她忍了过去。打开那只包,拿出与房子相关的证件放到了桌子上。/p
房子地处四环,写的两个人的名字。买的时候首付了246万,其中两百万都是童欣的钱,严格来说不是她自己挣的钱,是爷爷奶奶去世后留下的遗产。/p
爷爷奶奶很早就在遗嘱里把财产分成了等额的四份,他们的三个孩子一人一份,还额外给孙女辈的童欣留了一份。/p
首付里剩下的四十六万是程科和他爸妈出的钱。虽然比起童欣出的钱少很多,但他们家那时候也只能拿出这么多钱,这些钱就差不多已经把家底掏空了。/p
还贷款是程科主动绑的自己工资卡,买下后到现在近一年的贷款都是他在还。/p
鉴于两个人现在都没有能力从对方手上把房子分出去的产权买回来,童欣问道:“房子是挂到中介去卖吗?”/p
程科像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