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被贬官的事情并没有让他们一家长教训。/p
祖父还在时,谢氏颇为受宠,所以霍褚甫一出生,就没有抱到祖母膝下养,是谢氏自己养着的,养歪了,立不起来。/p
姚氏又是庶女,性子怯弱,眼皮子浅,凑到了一起,可想而知。/p
霍晚亭的目光渐渐的冷了起来,看着尚在哭泣的姚氏,道:“叔母说笑了,我可没这本事,我还有其他事情,您请回吧!”/p
她的态度摆明了是在赶客,姚氏一下愣在了原地,连哭泣都忘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直接的。/p
以前到大伯家里的时候,总能讨点好处,晚亭也是再和顺温柔不过的性子,从来没有冷过脸,青亭要是看上个什么东西,只要提上一句,晚亭只要有,都会给的,怎么一嫁人就变了?/p
霍青亭气的一下狠狠的把手中的糕点扔到了地上,站起来跺脚,就指着霍晚亭道:“娘,你看看她这惺惺作态的样子,就是不想帮我们,嫁了个太监,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在这里拿乔,就等着你低头呢,左不过一个太监,有什么好求的,你看看这府上的寒酸样子就知道了!”/p
霍青亭的声音十分的尖利,刺的人耳膜生疼,一开口,整个正厅里里外外的人全都听见了,脸色都不太好看。/p
这下霍晚亭的脸彻底的冷了下来,往日里一双水灵灵的眼眸泛着冰凌一般直刺刺的看着霍青亭。/p
姚氏一听霍青亭这话也觉得十分的有道理,但是又想到这好歹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下意识的扯了扯霍青亭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说了,却被愤怒之下的霍青亭一把挥倒在地上,慌忙之下对上霍晚亭的眼眸,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寒颤。/p
之前还在玩闹的霍严敬一看这变故,立刻扯开嗓子开始哭了起来。/p
整个正厅瞬间闹哄哄一团,打破了盛府素日里的宁静,好在向来盛府的下人被调教的很好,没有来凑热闹,一个个干着自己手上该干的活。/p
“嘭!”然而就在这样吵闹的时候,霍晚亭将捧在手上的茶盏狠狠的甩到了地上,厉声呵斥道:“闭嘴!”/p
整个正厅又瞬间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安静,姚氏和霍青亭齐齐闭嘴,止住了哭泣,死死的瞪着她,不敢说话。/p
就连霍青亭都被吓了一跳,停止了嘴中叽叽歪歪的抱怨,往后退了好几步。/p
无他,刚刚霍晚亭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p
好像要吃人似的。/p
和以往那个娇娇怯怯的霍晚亭一点儿都不一样……/p
霍晚亭冷漠的站起身来,道:“送客!”/p
站着门口的几个丫鬟婆子立刻进了正厅,站在了姚氏等人的面前。/p
霍青亭一看这架势,知道眼前的霍晚亭真的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她拿捏的好说话的霍晚亭了,刚要发怒,眼珠子一转,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忽然用帕子掩住了脸,“呜呜”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晚亭,你不要怪我,我刚刚只是太过激动了,我们以前的关系最要好了,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人一半,现在我们一家人都被逼到了绝路上了,你怎么忍心啊……”/p
她生的只能算是清秀,比普通人好了一点,哭起来一点儿都不动人。/p
霍晚亭心中厌烦到了极点,突然有些后悔当初盛衡提起要再给霍褚家一个教训的时候自己太过心软。/p
但是又想到自己曾经的过往,她不想把人往绝路上逼。/p
“你现在出去,督主不会找你麻烦,如果你们再在府上撒泼,我可管不住锦衣卫和东厂的耳目,指不定捅出什么事情来!”/p
霍晚亭说完直接一挥衣袖,离开了正厅,不再看这三人一眼。/p
霍青亭不依不饶,就要扑过来拉扯霍晚亭,却被丫鬟婆子死死的拦住,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姚氏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扯起霍青亭和霍严敬就往府外走。/p
霍褚这些年的手脚不干净,姚氏是知道的,若是真的把盛衡得罪狠了,恐怕连官都做不成了。/p
一直出了门,霍青亭还是一副恨恨的神色,不甘的盯着盛府的大门道:“不过是一个太监罢了,都嘚瑟上天了!”/p
姚氏又想起刚刚在正厅被她挥倒在地上的情况,恼怒道:“少说两句吧你!”/p
她虽说是庶女,但好歹姚氏也是大族,自然知道这些太监权势大了照样一手遮天,何况盛衡同时掌控着东厂和锦衣卫。/p
只是府上这般简陋的样子还是让她有些意外,想到霍褚的交待也没有完成,心中郁郁,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招惹了盛衡,弄的现在求天无路,求地无门的,难道真的要去云南?/p
想到云南那等山高水远的地方,姚氏打了一个寒噤,她是死都不愿意去的,既然霍褚那么喜欢方姨娘,就让方姨娘陪着他去好了,实在不行再给几个丫鬟开个脸送给霍褚,反正在云南那种地方,眼不见心不烦的。/p
这样一想,她就觉得这个办法实在是不错,越想越好。/p
再一看旁边满脸怨气的女儿,姚氏有些不满,都多大了,还这般任性胡闹不懂事。/p
都十六了,还没有说到一门好亲事,这下霍褚被贬,姚氏受难,好亲事就更难了,一想到这,就瞬间觉得愁肠百结。/p
霍严敬还在抱着刚刚从盛府里抱出来的盘子里的酥糖在吃。/p
好在霍褚上任的事情不急,又想到过两日昌平侯府会有宴饮的事情,还得乘机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