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多谢这位夫人了!”周深从善如流道。/p
一直走了许久二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四处的人要少了许多,周深才率先开口道:“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荣贞夫人,实在是令周某意外!”/p
一路走来,大多都对其恭敬,一看便知她身份不低。/p
陆娴照抬眼望向远方,海浪一波又一波的席卷过来,海格外的湛蓝,眉眼一弯,笑了起来,道:“人生之因缘际会,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清楚。”/p
“许荣业投诚之心是真的,但是朱殷就不一定了,你量力而行。”/p
“多谢夫人提醒!”周深点头。/p
“我这有三个孩子,希望周大人能够帮我带回去,好生安置,送归其父母。”/p
“不知其父母是?”只要许荣业肯放人,这些事情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p
“宁波府尊甘正己,市舶司副提举房敬二位大人的子嗣,流落于此,见之不忍,遂养在身边,只是游必有方,其子嗣生死不明,定然心中担忧,还望周大人能送归。”陆娴照笑盈盈道。/p
周深一听,立刻大为震动,惊讶至极的望向了陆娴照。/p
甘正己和房敬家丢了孩子的事情,当时闹的整个宁波府都震动了一番,无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想到会在这倭寇堆里。/p
“另我还有一女,也要劳烦周大人帮我交给盛夫人,这是书信!”/p
陆娴照说着,一边从袖袋里掏出一封书信,递到了周深的手上。/p
周深微微皱眉,有些不解的问:“夫人不回去吗?”/p
“诸事未毕,安能回程?”/p
……/p
今日市舶司许是事情不多,下午太阳还未落山,盛衡就回来了。/p
霍晚亭把陈无为安置了下来,又忍不住与他提了提。/p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陈无为都是一个好孩子。/p
只是这种事情得两厢情愿才是。/p
听了她的话,盛衡眸光微闪:“照你这样说,我再看看!”/p
“嗯!”/p
“陛下又新立了一位成妃。”盛衡忽道。/p
这样的事情盛衡鲜少和自己提及的,特意说出来十之八九是和自己有关。/p
霍晚亭心思一转,问:“是赵小姐吗?”/p
“如今已经是赵成妃了!”盛衡双眼微眯,似在思索。/p
秀女是三月入宫的,这才短短半年不到,赵昭雪就成了四妃之一,不知是太过和陛下的心意,还是太过有手段。/p
赵昭雪性子尖锐,说话就像是带刺一般,如同高山之雪一样的冰冷,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她小意温存服软的样子。/p
霍晚亭只是略想了一下,就觉得有些好笑。/p
“笑什么?”/p
“我也不知道。”/p
“有人要倒霉了!”盛衡仰躺在椅子上,肢体舒展,叹息道。/p
“谁要倒霉?”/p
“作茧自缚之人。”/p
霍晚亭觉得他故作神秘,鼓着腮帮子气愤的推了他两把,却惹的盛衡哈哈大笑。/p
“你还笑,你就是故意的!”霍晚亭气急败坏。/p
盛衡每次都是这样,话总说一半,故弄玄虚的,弄的她心痒痒。/p
“对,我就是故意的……”盛衡反手一把把她搂入怀中,眉眼里全是舒朗的笑意。/p
霍晚亭一时不由看愣在那里。/p
比起才嫁给他那会的阴郁,现在的盛衡看起来格外的舒朗,眉眼开阔。/p
俗话说,面由心生。/p
在宁波的日子,显然让盛衡很是开怀。/p
霍晚亭忍不住摸了摸他的眉毛,也跟着一道笑了起来。/p
盛衡一把拉起霍晚亭,道:“反正现在无事,我们就一道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孩子。”/p
本来霍晚亭要给陈无为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屋子,但是却被陈无为以“什么身份住什么样的屋子”的理由给拒绝了,住进了下人们住的院子。/p
越是懂事就越是招人疼。/p
盛衡听了扬了扬眉道:“和我小时候很像!”/p
“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霍晚亭好奇的问。/p
盛衡道:“大概就是陈无为的样子!”/p
霍晚亭仔细的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p
进去的时候,陈无为不在屋中,桌子上放了一本翻开的书。/p
走近一看,发现居然是《周易》,书中第一句便写着“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p
书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注解,文字老练,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是哪一位有学问的人做的。/p
霍晚亭心中猜测也许是陈有芳做的。/p
而陈无为是在用书上的内容勉励自己。/p
陈无为端着一盆水进屋,突然看见房中立了两个人,微微愣了一下,看见是霍晚亭之后,又连忙把盆放到了架子上,对霍晚亭和盛衡行礼道:“见过老爷夫人,来此寻无为,可是有事要吩咐?”/p
霍晚亭摇了摇头:“无事,只是想来看看你,可住的习惯?”/p
陈无为执手垂眸,规规矩矩的立在那里,答道:“有屋舍,有饭食,习惯。”/p
盛衡拿起桌上的周易问:“看的懂吗?”/p
“只看得懂一些。”陈无为看了一眼道。/p
“为何看这本书?”/p
“因为只有这一本了,其余的书全部毁坏了。”/p
二人一问一答的。/p
盛衡道:“这书你看着太过深奥了,看些其他的书吧!”/p
“可是我没有了……”陈无为为难。/p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