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p
夜深人静的房间内,女子的呜咽声传入身旁的人耳中,他半坐起身,看到她在睡梦中并不安稳,似乎是梦见了什么事情,一直在哭泣着。即便是这种时候,她仍是克制着自己的哭声,若不是他就睡在她身边,恐怕也听不见。/p
白日里镇定自若,淡定沉稳,只有在黑暗中才会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不知道她这半年间有多少个夜晚是这样度过的。张禹恭伸出手,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小声在她耳边说:“没事,没事,我在这儿呢,不是只有你一个人。”/p
“大人……”她喃喃出声。/p
“嗯,我在。”张禹恭紧了紧手臂,搂得更紧了些,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背,安抚着睡梦中的她。她本来便是瘦弱,这半年间也没舒心多少,仍是那副孱弱的模样。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他绝对不会再让她受这种苦了。/p
半个月后,都城张宅。/p
张夫人在屋内喝着茶,身边坐着张幕,正在和她的堂妹们说话,另一边坐着的张家的几位夫人,皆是嫡系亲人。/p
“大嫂,听说大少爷今日回来,身边还带了人?”平常便和张夫人亲近的三夫人脆生生地问道,无怪乎她如此好奇,这位身份高贵的大少爷年少时去当了国师,一直没有亲近的女子,从国师的位子退下来后,没几天就离开了都城,这都快半年了,突然说要回来,身边还带着女子,多么稀奇的事情。/p
张幕也望向自己的母亲,哥哥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若是真如三婶所说,那该是多么惊世不凡的女子,才让哥哥起心动念,从那偏远的城镇带回来。/p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事实上,那封信里不过是随口说到会带人回来,叫她帮忙收拾院子罢了。身份如她,和子女的关系并不亲近,她的儿子自小便有自己的主张,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是管不了那么多。/p
张夫人问张幕:“没过多久就是六殿下的婚礼了,你确定不用进宫去帮忙?我记得你之前可是对她推崇备至,现在怎么是这副模样?”/p
张幕一脸无语地说:“我没有啊,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说我和六殿下亲近?我自己都没记忆了。这个时候,宫里乱得很,侍卫们想的是不要有人突然进宫才是。”/p
“夫人,少爷回来了。”外头小侍女们兴高采烈地前来通报道。/p
不多时,张禹恭便带人走了进来。张幕伸长了脖子,想要看背后的人是谁,张禹恭对张夫人点点头,说:“母亲,我回来了。”/p
“找到了?”张夫人似笑非笑地说。/p
“嗯。”张禹恭没理母亲对调侃,转头对身后的人说,“来,见见我母亲。”/p
一张素净的脸露了出来,张幕和在场的夫人们心底多少都有些失望,还以为是什么大美人呢,才引得张禹恭带回来。/p
女子微微躬身,说道:“拜见张夫人,各位夫人、小姐。”/p
“你叫什么名字?”张夫人有些好奇地问,毕竟是自家那眼高于顶的儿子带回来的,应该有什么特别之处吧。/p
“我叫宿淋。”她回答。/p
张幕皱起了眉头,这个名字……好像之前六殿下身边也有个女官叫这个,只是后头是怎么没了声响,许多人忘了这个名字。她原本在宫中,应该多少见过那位女官才对,为何一点记忆都没有?是因为只是个普通的女官吗?她怎么感觉不对劲啊……/p
张禹恭看向张幕,说:“小妹,你和她年纪相近,以后多去和她聊聊,她在这府里人生地不熟的,怕一些不长眼的惹她生气。”/p
张幕还在想着那人的来历,听到他喊自己,愣愣地点点头,具体说了什么,她也没仔细听。不对,有宿淋这个人吗?她之前怎么没想起来过,六王女殿能被人喊得出名字的女官就那么几个,为何会突然冒出这宿淋二字呢?/p
还是那位善谈的三夫人笑呵呵地问:“大少爷,您是从哪找来的这么水灵的姑娘?这一口都城口音,可不像是西南人,是不是都城里的哪家小姐?”/p
宿淋有些害臊地摸摸自己的脸,还是一次听见别人夸自己水灵呢,虽然知道对方只是奉承,可是能听到夸奖,还是很高兴的。/p
张禹恭眼睛含笑地看着她羞涩的模样,说:“她不是都城人,多谢三婶的夸奖。”/p
“你们回来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张夫人说道,又对还在傻乎乎想着什么的张幕说,“幕儿,你去你哥哥的院子看看还缺什么,好好安排。”/p
“好的,母亲。”张幕站起身,跟着张禹恭和宿淋离开了这屋内。/p
三夫人目送着他们离开,才小声对张夫人说:“可是那口音,我听着就是都城音啊,不知是什么来历,让大少爷这么宝贝。”/p
“他自己有分寸,我累了,散了吧。”张夫人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他想做的事情,别说是她,就算是张长老都拦不住,更何况她丈夫已经提前透露了,这次他回来,八九不离十会接长老的位子,到时候还有谁能违逆他的心思?/p
再次见过张幕,宿淋的确是很高兴,连带着话都多了不少。虽然不是对张幕说的,和张禹恭交谈时,不仅话多,语气也欢快不少。张禹恭忍不住摸摸她的头,至少带她回来,她现在是高兴的,这就足够了。/p
“宿淋,你真的不是都城人吗?我记得六殿下